第十四章 初来乍到(1/1)
作者:思慕林徽因
    人生中少有的美事偶尔也会看望我一回。正在上课,新老师将我和萧晴叫了出来,并让我换上新鞋。说准备去参加一个市级中小学生作文大赛。一路上我们交谈甚欢,萧晴又和我展开了友好的唇枪舌战。新老师则只坐在那儿稍显无语地笑着我们。比赛一切顺利,作文题目是以“__墙”为题写一篇文章。写的很顺利,我还得了二等奖。为此,新老师还专门带我到书店买了一本书作为奖励。此事,为小学生活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很美好,很温馨。

    生活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转到了我的初中岁月。在地域上我是有些认生的,虽然两所学校相隔的并不是太远。但是忽然换了一个新环境,与相伴了整整四年,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路的小学说了再见。心中很是空落落的,也说不出究竟缺了点什么,老是魂不守舍。常常莫名其妙地瞅着一样东西老半天,目不转睛。

    刚换新校园,家长们周末接送孩子是特别的殷勤。也许是年龄真的大了一点儿,这种往昔很容易就被玩耍所淹没的思亲之情,被眼前避之不掉的一个个充满温情的场景给唤醒了。那羡煞旁人的一幕幕中若有一个经历者是我该有多好啊。家长们接孩子的车贵贱有所不同,但满载的一样都是欢乐的说笑声和幸福喜悦的神情。只有我提着比平时更显沉重旳书袋在专属自己的孤独的世界中游荡着。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碎盐般撒在我心底深处的伤口上,腐蚀得生疼。

    就这样,外部世界的小雪与我内心世界的大雪交织在一起纷纷扬扬地下落着。一股彻骨的凉气由内而外地围绕在我身边,驱之不散。身外的寒气可以用衣物避开,内心的寒气却无从抵御。平时随处可见那些拉客的三轮摩托车,而此刻却一辆也寻不见。好像被这凄冷的氛围給吓住而不敢出现了。很佩服老天爷烘托气氛的功力,让一颗颗催泪弹接连在我脑海中炸响。直到夜色将我颤巍巍的身形吞噬,将我不听号令簌簌流淌的泪水掩盖。

    夜里,躺在床上心中止不住翻江倒海,怎奈无人抚慰,只有夜色、灯光和小雪为伴。

    一个大男人笑得那么温馨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这是王老师带着两套保暖衣去寝室看我时留给我的第一印象。

    从此,我告别了穿笨拙厚重棉衣的时代。上楼梯、乘车等时再也不用担心抬不起腿了。这轻盈的衣服方便了我许多个冬日。

    其实,自从一个人生活以来我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零花钱也是从遇到他开始的。每至周一晚上,对我来说寝室的门便成了一台自动取款机,门缝便是出钱的地方。只不过让它吐现金的不是银行卡和密码,而是王老师的善良和爱。

    由于身体原因,我的寝室难免有些异味。于是乎有些同学便给它起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毒气室。而王老师却经常出现在我屋里,并且神情也没有像别人那般一脸便秘样,又是捂鼻子又是皱眉头的。

    事实上,心中一直认为他就是在我思想上拨乱反正的属于我自己的***总理。特殊的经历造就了我有时对人和事物的看法很是极端,时不时满嘴牢骚,偏激的观点充斥内心。他察觉后经常为我讲为人处世之道,潜移默化中,许多昔日我生活中看不到的美好,此时也在我眼中越来越频繁的浮现出来。偶尔甚至有种想要感谢上苍的冲动,因为生命真的很美!

    在年到月尽之时,他更是少不了要给我发些压岁钱。多少年来我那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失落感也在有他参与的新年中少了许多,因为我知道,有人记挂着我,自己并没有被世界完全遗忘。他是位虔诚的佛教信徒,在其感化下,也无疑削减了不少我心中对这个世界的恨,增添了很多爱和温暖。

    这年的暑假中有那么半个多月的时间。每个下午三四点他都会准时出现在我身边,为我讲佛学。我虽自小受得是唯物主义教育,不信鬼神。但佛学中埋藏的不少大智慧也着实丰富了我的内心,微调了我的人生观、价值观。他的谆谆教导使我每每想堕落时都下不了决心,害怕无言面对他的微笑和那温和如春日暖阳般的目光。原来,善良竟然也如此有震慑力。倘若我是一棵树苗的话,那么这种善在润物细无声中为我修枝剪叶,让我得意规规整整地生长着。他没有严厉批评过我一次,却无时无刻不在教育着我。

    在新年即将到来之际,我被下乡慰问的领导安排到了镇上的一个敬老院里。这更加方便了王老师与我沟通,于是隔三差五总会出现在我身边一次,驱赶掉了许多原本挥之不去的孤单。

    一同拉开我初中生活序幕的还有李良和王伟。在我寝室被封为毒气室的风口浪尖上,他却主动要求与我共同住在一个寝室。他永远不在乎别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永远对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对身边人的指指点点视而不见。和我一起吃饭,说说笑笑,旁若无人,仿佛他的世界中只有我一个似的。

    晚饭间,李良兴高采烈地盛了半小盆儿菜又如往常一样来到学生食堂的后门处。我俩开始风卷残云、狼吞虎咽起来。时不时还翻搅着寻找深藏于白菜之中的豆腐。吃完馒头正准备喝汤。

    “我就知道你俩在这儿!”王伟端着汤边喝边走过来。正侃得带劲儿呢,伟突然仔细瞅了瞅盛菜的小洋瓷盆对李良说道:“这不会是早上打扫教室时咱班那几个捣蛋货吐进了痰的盆子吧?”

    “不会吧!我随手一拿就这么应景?让我中奖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端起盆子看底部他早已熟知的记号。因为他随和,班里人经常使唤他,让他在早晚饭间负责去食堂盛菜,所以那些个盛菜的小盆哪里受了损或者哪里有个不同于其它的小斑点他都清楚得很。看过后他皱了皱眉头,随即作呕吐状,并大声说:“还真TM中奖了!”听到这话,当时我手一软差点儿没把手中这碗汤扣在脚上!有那么一会儿我看看盆中那被翻搅得不成样子的菜,又瞅瞅那馒头下肚后空空如也的左手。爽得不要不要的!

    “啊哦!”随着伟一声搞怪的感叹,我俩逃命似的赶到水管旁,一个劲儿的漱口。

    “都怪你!你不知道把菜翻得那么匀实干嘛!这下可好,可算是把痰融到每一口菜里了!”李良埋怨道。

    “啊呸!哪一次不是你先抢豆腐才勾起我的好胜心的?你要不先抢哪能恶心成这样?还好意思说我!”我愤愤不平地回应。同时不停地漱着口,恨不得把肠子都抽出来淘洗淘洗。而王伟则笑得快要跪在地上给我俩磕头了,捂着早已笑疼的肚子欣赏这由他一句话引发的滑稽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此事之后,我俩都对黄色洋瓷盆过敏了。只要见到这种盆,不管是不是在用它盛放食物,无论多么饥饿,我都会被恶心得饱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