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出钱出色(1/1)
作者:路归不
    付明晓很配合地招呼服务员打包,又十分狗腿地对原清浅一笑说:“清浅,我跟七月帮忙在这打包,你去收款台跟内位漂亮妹妹混混脸。以后常来常往的也好打打折,抹抹零头,别老刷我这张俊颜。你的颜值也不低,该刷也得刷,攒着也爆不了表,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是不是?”

    夜七月略带失落,对悠然自若的原清浅耸耸肩,撇撇嘴说:“师兄,以后能不能享受到最低折扣全靠你了,任重道远,我看好你,加油!”

    “妹子再清高,微微一笑,全部撂倒。加油,清浅!”付明晓挥舞着拳头,斗志昂扬的补充道。

    原清浅浓眉一蹙,轻起唇齿:“七月,你和明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亲兄妹,没牙到一样的高度,真不容易!”说完翩然起身,气宇轩昂地转身朝收款台走去,仪表堂堂,若树立风,雅人深致。

    夜七月失神地望着原清浅挺拔的背影,心下有些不忍,脸上流露出心疼愧疚之色,小声地对付明晓嘀咕:“付大厨,咱俩是不是有点过分,我师兄出钱还出‘色’,会不会太亏了!明儿起,我出钱买菜,你负责烧菜,咱们不能让那些妹子占咱家太多便宜,忒不划算!”

    “七月,你心疼了?这可不公平!为什么我出‘色’就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他出个‘色’,你就扼腕叹息,痛心疾首的不行······以后还能不能皆大欢喜的一起吃饭?我也教过你不少东西,也算是你的师兄,也罩着你这么多年,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的心,我的肺···”

    “停!停!明晓,俺错了,俺不对,俺忘吃药了!内个以后我负责出钱出色,还不行吗?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吃脑白金过活的脑残人士计较,好不好?俺向你学习,豁达,大度,宽容,深明,厚慈,君子长风,万里弥弥。内个麻烦,把汤也打包,明天早上还能下面条吃。”

    “七月,你是不是找虐,偏爱原清浅那一款的冷男?我这宜室宜家的有型暖男,为什么就进不了你的眼?跟我说说,被虐了十二年难不难受?要不要换个口味试试,我也很好嘛!文质彬彬,谦谦君子,才貌双全,玉树临风······”

    “明晓,我有那么变态的嗜好吗?我一向对你和师兄一视同仁,比量齐观,在我的心中······你们都是我有限而又宝贵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至友,没有厚薄之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是不?”夜七月瞥了瞥付明晓将要心花怒放的俊脸,慢声慢语地继续说到:“你要是再没事找事的妒火中烧,影响咱们三人儿耦居无猜,到时可别怪我绝情寡义,惨无人道地将你打包回离城老家。我说明晓,你长点心吧,一年没见,你一堂堂七尺老爷们咋也学会锱铢必较、斤斤计较了呢?看来,你这一年地沟油没少喝,瘦肉精也没白吃,咋看不出你胖了呢?肉都长哪了?肠子里?还是脑子里?小肚鸡肠!”

    “七月,你?唉,伤心呐······伤心······一千个伤心的理由,我只问你一条。为什么你只喊清浅‘师兄’,一次没叫过我‘师兄’,难道我没教过你吗?在你心里,我们真的都一样吗?”

    夜七月心底最深处的冰封湖底被付明晓的话瞬间击穿,一圈圈的涟漪若有若无地悄悄浮现。她的眼中,不经意的划过一丝慌乱和惊愕,不觉的垂低眼帘。她明明藏的很深很隐秘,连不经常在她身边的付明晓都能察觉到,那原师兄岂不是······她不敢再想下去,灵光一闪,将将定下心神。

    “当然,还是有一点点的不同,就一点点。”夜七月主动靠近付明晓,将拇指和食指并贴在一起举到他眼前,中间只余针尖般的空隙,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温柔地说:“我和师兄都是孤活于世的可怜人,物伤其类,自然更能了解彼此的苦楚。不比你,还有一大堆的三伯四叔,七大姑八大姨,远近不吝的堂兄弟和表兄弟等等一众亲戚时不时地爱心大爆发。所以我对他多了一丝怜惜,也是很正常的嘛?明晓,你很喜欢我叫你‘师兄’吗?我觉得叫你‘付大厨’或‘明晓’比较亲切,显得咱俩关系近,没有拘束。对他······多少要带些尊敬,所以我不能直呼其名,乱了合作中的主次顺序,是不是?”

    付明晓一边装着打包的饭盒,一边抬头看了看一脸怅然的夜七月,不禁浮上一抹疼惜,柔柔道:“七月,你不是孤活于世,你有我和清浅,还有你的家人。都会越来越好,要多笑,笑口常开才能青春永驻,以后我会跟你一起守着他们,好不好?”

    “好!我们一起,所向无敌!”

    “嗯!”

    结过账,打完包,三人一起离开,夜七月依依不舍地出了门,忍不住回身,透过明净的玻璃看向饭堂。她的父母胞姐一家还在杯觥交错,共叙天伦,名副其实的其乐融融,看的夜七月一阵哽咽。原清浅不声不响地贴近,健臂一揽,把她毅然的扯离,毫无反抗的力道。

    付明晓双手坠满装有一次性饭盒的食品袋,望着搂抱在一起的二人,付之一叹:“七月,你能不能长点出息,第一天呐!以后的日子要不要正常的过?清浅,你还认为你的安排,对她是最妥当的吗?我就说,咱们去离城,或暖城最好。你还不同意,看看吧,长此以往的见天儿受刺激,七月想不抑郁都难!”

    “‘圆月夜无边’的七月有那么脆弱吗?她有一颗百炼成钢,百折不回的金刚心,是不是铜豌豆?我看好你,加油!”原清浅勉励地望着怀中的夜七月,秋月般的面庞上挂着宠溺的浅笑。 “七月,这是你最想要的,对不对?我没猜错?”

    “知我者师兄也!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夜七月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本座亲自出任‘彼岸沙华’的CEO,看谁敢与我争锋?”夜七月神色飘渺,若有所思道。“财源滚滚,钱包鼓鼓,腰缠万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一往无前!”

    “有志气,七月!不过,凡事不能一蹴而就,你要做好长期的打算,一家咖啡馆可发不了大财,开成连锁店的话还有希望,要吃很多辛苦,就你那性子,我很忧郁。”

    原清浅长眸一凛,阴狠狠地瞪了一眼准备忧郁的发小,不悦的寒声道:“好了明晓,别再废话!她该休息了!回家,睡觉!”

    付明晓被原清浅冰冷的眼刀砍到,不由得后脊梁发寒,稍稍一哆嗦道:“烈日正当午,午睡好时光,咱们赶紧吧!”

    三人走过阔广的马路,便进了自家的咖啡馆,因还未开业,所以一个人影都莫有。付明晓顺手从里面锁上咖啡馆的正门,一起上到二楼,先去厨房把菜放进冰箱。原清浅十分解意地把夜七月领进一个房间,皎白的四壁家具已经不能影响她那颗急切盼睡的心。

    夜七月从没像今天一般,由里到外,从身到心的累。累得她睁不开眼,喘不上气,连张嘴的力气都丧失了。此刻,她只想扑在床上实实地睡上一觉,纹丝不动,无意识,无梦境,不被打扰的一觉。她直直地扑向白底蓝花的床单,闭着眼,保持着趴姿,嘴角上弯,十分欣慰。看来他俩还有救,没把床单枕套都弄成纯白的,她还能 Happy地睡个觉,不会一醒来即生出穿越到医院的错觉,不会被逼疯,甚感慰藉。

    原清浅把夜七月汗津津的臭布鞋从她脚上脱掉,鄙夷地提溜着布鞋扔向外间,无奈地从墙边的柜子里取出毛巾被,轻手轻脚地盖在趴卧不动的人身上。房间里静谧谧一片,夜七月还未完全进入睡眠状态,她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轻飘飘的仿若世间最小的绒花跌落。

    不多时,有人小心翼翼地走去又走来,夜七月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左脚面脚心被湿凉凉的拭过。接下来又是右脚,很轻很缓,是谁这么温柔的摆弄她的脚丫子,不嫌汗浸的臭吗?她的脑袋一半面粉,一半清水,经过中午饭馆中的一晃,如今浆糊一般混沌,更抬不起眼皮细究。不予理睬,爱谁谁,反正跑不了他们俩,她现下莫有空,睡觉最大,以后再追究——谁有这奇怪的癖好,勇气可嘉。

    原清浅蹲在床边,用了四张消毒湿巾擦拭完夜七月的双脚,扯过毛巾被严严实实地盖好。他停了停,俯身从夜七月右侧运动裤的裤兜里,挑出一块白手帕,又矮身捡起地上的用过的湿巾,悠然起身离去。他抬眉便看到斜倚在门边的发小付明晓,正一副严正的模样盯着自己,神有所思。

    原清浅半眯黑眸,姿态从容,笑巍巍地瞥过付明晓,忽地低下身捡起扔在门外的布鞋,顺手带上了夜七月的房门。

    “你也休息吧,看她的样子,今晚不会醒过来。你明天带她逛逛街,买点女人该穿的衣服和鞋,扔了这双臭哄哄的布鞋,她连双替换的都没有。她还真是羊毛可一只薅的主!”原清浅率先开口,边走边轻声说。

    付明晓少有严肃的脸上,生出一丝认真,目不转睛地看着原清浅,而对方却越过他朝厨房的垃圾桶走去。付明晓故意压低声音说:“清浅,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不会允许别人碰,包括我自己,我们一直都在努力,怎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