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一日。

    即将迎来新年的前一天，也是放假的前一天，哥谭发生了两件大事儿。

    第一，前些日子，哥谭市警察局局长……不，现在已经是前任局长了，那个老家伙因为被查出贪污受贿，证据确凿，被抓捕的时候痛哭流涕、当场认罪。

    不过这家伙跟某些贪污的不一样，有些人是收了钱摆在家里一分钱都不敢花，而他却是直接以股市等方式将受贿资产合理地转入自己账上，然后花天酒地好不快活。

    而随着警察局局长的落网，连带着一大批警察同样被送上了法庭，相关的证据几乎不分先后地被打包送给了律师团。

    这也许是那些律师们这辈子打过的最轻松的官司，属于是栓条狗都能赢的局。

    而这件原本悄然发生的事件真正对外公开爆出，就和第二件事情脱不开关系。

    洪非没有自食其言，他真的上任了。

    来自不同的平台媒体都分别写出了不同的报道。

    “哥谭市警察局迎来了这座城市建立以来最年轻的局长，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也有别于其他城市那些所谓经验丰富实则早已沦为利益掮客的中老年政客，我们相信这个年轻的洪局长一定会给哥谭市带来截然不同的变化。”

    “他是历史上最年轻的市警察局局长，但和那位贪污受贿被送上法庭的前任相比，我们更愿意相信这位年轻的局长会给哥谭市带来不一样的变化。”

    “很多人都说哥谭是罪恶之都，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当一座城市的警察局局长带头和他的警长警员们一起和黑帮分子同流合污的时候，这座城市还能有什么希望？现在，变化的时候到了，让我们拭目以待！”

    “难道没人关注我们这位新的警察局局长其实也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特殊存在吗？现在哥谭市有两个超级英雄了，而且新局长似乎来自于一个名为‘正义联盟’的超能力者团体？这样的力量能否真正改变哥谭？”

    哥谭市警局。

    洪非刚从新闻发布会上转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位于大楼最顶端，因为占据了一整层楼，所以面积大得有些惊人。表面说是办公室，实际上却囊括了一应生活和娱乐所需，卧室、卫生间、衣帽间、装备间、藏酒室、健身房和娱乐室应有尽有，而其中的装修与各类家具无不极尽奢华之能。

    这是来自上一任的福利。

    洪非转头扔了帽子，解下外套，一屁股坐到了会客厅的沙发上。

    同样换了一身工作服，妆容简练大方的哈莉贴心地给他送来水杯，等他喝了一口之后，一步跨坐在他身上，为他解下了领带。

    随后，她捧着洪非的脸颊双眸如水：“辛苦了。”

    洪非眨了眨眼，刚刚的新闻发布会上他根本没说几句话，只是亮个相让大家知道现在哥谭的条子老大是谁就够了，就连那种原本需要以辞藻堆砌、漫天画大饼的就职演讲都直接省了。

    不过，这种时候，他还是适时地做出一副疲惫的姿态。

    哈莉善解人意地抱着他的头，将他埋进了自己胸口。

    洪非深吸一口气。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哈莉和洪非同时朝门口看去。

    只见一身西装革履的布鲁斯·韦恩一只脚已经埋进房间，但身躯却定在原地。

    哈莉撇了撇嘴，起身走向一旁。

    洪非叹了口气：“韦恩先生，你不知道进别人的房间要先敲门吗？”

    布鲁斯迈步入内，同时说道：“抱歉，这是我的习惯性动作，我以前进任何人的房间都不需要敲门。”

    “坐吧，我尊敬的警局顾问，你又有什么事要说？”

    布鲁斯坐到洪非面前，开门见山地说出一个名字：“戈登。”

    “哦，戈登警长？”

    “你认识？”布鲁斯挑眉，似乎对此有些意外。

    洪非往后一靠，大咧咧地说道：“我可是哥谭市警察局局长，我怎么会连自己手下的警长都不认识呢，你这是羞辱我，还是诽谤我？”

    戈登警长，在哥谭市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再不济，洪非也知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戈登警长心里咯噔了一下。

    布鲁斯抬起眼帘：“哥谭市还有几个警长，他们叫什么名字？”

    洪非礼貌一笑：“戈登怎么了？”

    布鲁斯双眸忽地流露出追忆之色，口中说道：“他是个好警察。”

    “我同意。”

    “所以，我想他应该可以承担更多的责任。”

    “哦？”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做警察，而且还突然变成了哥谭市的警察局长，但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被一堆本该由局长处理的事务缠身。”

    洪非笑了起来：“你很懂我嘛。”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有想过要阻止你，不是通过暴力，而是说服那些有任命权或否定权的人。”

    洪非笑而不语。

    布鲁斯继续：“但是你的手段仍然超乎了我的想象，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那么死心塌地的支持你，甚至连那些我曾以为公正廉明的人也一样不肯改口。”

    “这话说得有点儿过分了，他们死心塌地的支持我，就证明他们都相信我会是一个好局长，哥谭市需要我这样的警察局长。”

    布鲁斯抿了抿嘴，没有和洪非争论下去，转而说道：“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我认为戈登警长的能力完全能够帮你处理很多警局的事务，他不但拥有一颗光明正义的心，还拥有远超旁人的办事能力，他是个好警察、老警察，他很清楚一个成功的警察局应该如何运作。”

    洪非眉毛一扬：“诶，我听着怎么那么像是要从我手里夺权的意思呢？”

    “不是的，你还是局长，而且一直都会是局长，戈登只是你的助手。”

    “可他把我的事情都干了，那谁还知道我是谁？”

    布鲁斯沉声说道：“事情他做，功劳你领。”

    洪非顿了顿。

    眼神交汇，布鲁斯的认真已经溢于言表。

    少顷，洪非笑问：“你这么安排，戈登警长知道吗？他能甘心么？”

    “来之前，我已经跟他深入地谈过了。”布鲁斯点头，又道：“洪，我不清楚你的最终目的，我只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要做一个警察局长，但你既然已经成功了，我想你也不希望属于你的管辖范围内不断出现乱子，戈登就是你最好的帮手，你有很多手下，应该不介意再多一个，而且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你随时可以收回交给他的任何权利。”

    眼见洪非不说话。

    布鲁斯开始有些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