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其他时候，他肯定可以非常淡定，但是牵涉到整个哥谭以后，他的内心波动通常也会异常剧烈。

    这是他的故乡，也是他守护了二十多年的城市。

    现在好不容易把警局这个重要的城市治安组成部分清洗完成并间接地控制到“自己人”的手中，他不想放弃这种大好机会。

    洪非会当局长吗？

    布鲁斯不信，他宁愿相信洪非会把全市警察聚集起来把那些犯罪分子全部拉到一起枪毙，也不相信洪非知道怎样将整个警局完整地运作起来。

    虽然前者貌似也不错，可总不能什么罪名都杀了了事吧？那市民还不得直接上街游行？

    而要是游行甚至暴力打砸抢烧发生的话，洪非这个局长估计又要聚集一堆警察去抓人甚至直接开枪击毙。

    那不成了死循环？

    所以，选出一个明白警局全体运作的人来帮助洪非这位局长简直就是势在必行的当务之急。

    良久，洪非终于开口了。

    “叫他进来。”

    布鲁斯闻言心头一松，立刻起身返回门口，不多时便带着戈登警长一起走了进来。

    戈登警长已经不年轻了，他的年纪比布鲁斯还大。

    不过他衰老的面貌显然已经大大地超越了他的年龄，作为一个坚守正义阵营的警察，在哥谭市警局这种污糟横行的地方还能立身二十多年，并且多年来前前后后处理了不知多少违法犯罪分子，他显然不是只有一腔热血而已。

    进门之后，他和洪非对视一眼，互相点头致意，方才的新闻发布会上，他显然也认识了这位新任局长。

    他神态自若，不卑不亢，虽然早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怨怼之意。

    布鲁斯和他并排而坐，然后将目光投向洪非。

    洪非再次看了看戈登，道：“那以后你就做我的助理，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办公地点。”

    “这里是局长的……”

    “现在是你的了，我想作为警察局局长，我应该有权利分配一间办公室？”

    戈登没有反驳：“当然，局长，这是您的权利，可这里如果交给我，那您……”

    洪非左右扭头看了看四周：“我想以后我应该会很少再来这里。”

    戈登眉头一皱。

    布鲁斯拍了拍他的后背作为安抚。

    在布鲁斯看来，洪非刚才的话无疑是同意了他的建议，表面上戈登成为了洪非的助力，但实际上联系前后，等同于洪非将局长的权利以“助理”的名义赋予了戈登，而且没有明确的期限，就意味着只要洪非不回来或者没想起来，那么戈登可以一直行使局长的权利到他死的那天位置。

    这简直就是布鲁斯今年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没有之一！

    再说洪非，他说自己不会经常回来，这不也是好消息吗？

    布鲁斯心想最好以后都别再回来才好。

    戈登这个人虽然思维灵活，但有些时候还是死板了一点。

    他看了眼戈登，对方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洪非此时又说：“既然你是助理，那我就交代几件事给你去做。”

    戈登挺直腰背：“局长请说。”

    “第一，你也知道现在警局有不少警察都被抓了，高层、中层和基层，层层人手紧缺，所以，我准备安排一些身手不差、经验丰富的入职警局。”

    闻言，戈登面无异色地回应：“没问题，局长、您可以将他们资料给我，我会安排。”

    “一百多个。”

    “啊？”

    “放心吧，人虽然不少，但是放在这座城市里我还嫌少了，他们都很可靠，绝对不会再出现以往那种跟黑帮同流合污的情况，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放心去用。”

    布鲁斯此时插话：“戈登，他说的是真的。”

    洪非指的，当然是以死亡射手和血腥运动为首的那群人，他们除了本身就掌握了极其熟练的战斗和军事技能之外，还因为先前血洗黑帮的行动跟那些黑帮分子结下私仇，再有洪非给他们提供的高薪支撑，恐怕他们只有傻了才会跟黑帮混在一起。

    戈登：“局长，我不是不信任您，我的意思是，如果您有更多的人手，我也可以全部安排下来。不瞒您说，虽然警局现在还留有不少警察，但他们早就失去了作为一个警察应有的精神和素养，与其让这些早已麻木的人继续待在警局，还不如把他们全部都换了。既然要重整警局，那就不妨做得干脆一点。”

    此言一出，立刻便惹得布鲁斯紧盯着他不放。

    洪非却笑了起来：“好！我现在突然对你很满意。不破不立，既然原先的警局早就烂了，那倒不如直接一炮把它轰成渣，然后我们在废墟上重新建立起原本应有的秩序，这样才能彻底将那些隐藏起来的蛀虫和那些豆腐渣一样的废料全部清得一干二净！”

    戈登虽然正襟危坐，但是他的眼神却蓦地激动起来：“是的！局长先生，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就换，不过我没有多少人了，你找布鲁斯，让他给你安排。我再说第二件事，我的人拥有一批独特的外骨骼装备，我会把它租给警局所有人，从今往后但凡哥谭市警察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保证让每一个人都有一件。”

    戈登点了点头，他虽然没见过洪非说的外骨骼装备，但也知道这个概念，对这种能够显著提升战斗能力的装备他当然不会拒绝。

    “别急，我要你的做的事情很简单，保证任何一件外骨骼装备不会流落在外，任何人、任何组织不得已任何借口带走任何一件外骨骼装备，哪怕是一个最小的零部件都不行。”

    “这……没问题，那是您的东西，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不过租金……”

    洪非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点头：“我付钱。”

    戈登立时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第三，调整所有警察的执法态度和方式，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在任何时候抗拒执法、侮辱警察。”

    “第四，新年假日过后，哥谭市扫黑除恶专项整治活动立刻开始，为期三个月，以后每年不定时展开。”

    “第五，执法必严，违法必究，以后想要游行可以，但是先到警局报备，不报备的一律先抓起来再说。”

    “第六，哥谭市的天气太差，天空太灰，把城市里的工厂全部给我往外搬，其间工人工资照发不误，不想发的就别干了，布鲁斯会全权接手。”

    “第七，阿卡姆疯人院重新改造，任何妄图越狱的人在逃跑及追击过程中可以选择直接击毙，有问题我来担。”

    “第八，所有进出城市的车辆及个人要严格检查，杜绝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物品进入城市。”

    “暂时就这些，有没有问题？”

    戈登听得大汗淋漓：“局长，这么做，恐怕外面的人不会同意的，到时候舆论的压力……”

    “压力？州长、市长、州议会、市议会、商界、新闻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当我把枪口抵在他们脑门上的时候，谁给我压力？谁能给我压力？谁敢给我压力？戈登，既然要做，那就做大一点，在别人的规则游走，很多时候都难免要看别人的脸色，哥谭市既然要变，那就打破规则，塑造我们自己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