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小牛复述了一下这个有点拗口的词，随后晃动牛脑袋开始讲述：

    “先辈留下来的规定说，族群人数超过这个数字以后，就会发生灾祸。所以……一旦超过族群三百二十八人以后，就会在全族开始一次抽签。”

    “抽签？”

    “哞，抽到红签子的人，不管是酋长萨满，还是普通牛头人，都必须离开族群，一个人去往迷宫深处生活。好几年以前，我爸爸抽到了红签……所以，多恩大哥，我想出去，想离开这里，想到外面去。”

    小牛头人这样讲，情绪有点沮丧。

    多恩：……

    想必所有牛头人都应该知道，所谓的去迷宫深处生活，其实就是放逐，就是寻死。

    不过多恩没讲话。

    没有对牛头人世代相传的这套规则做出任何评价。

    两人沉默了一会。

    “多恩大哥，昨天有一件事情，我对你说谎了。”过了一会，小牛贝恩突然这样讲。

    “嗯？关于什么？”

    “就是，我刚见到你的时候，跟你说是爷爷和塔玛拉奶奶让我来照看你在这里的生活的。”小牛有点语气心虚，“其实不是这样的。”

    多恩点点头，没接话。

    不过他倒是回想起来，在贝尼莎的帐篷里见这个小牛头人第一面的时候，他在某一段时间里也是像现在这样心虚没底气的。

    “爷爷他们其实是打算安排贝尼莎姐姐照看你在这里的生活的。因为姐姐她有一半的人类血统，而且跟你年纪差不多，爷爷觉得你们会比较聊得来。然后我死缠烂打缠着爷爷和塔玛拉奶奶，他们才把人选成我。”

    小牛头人人继续讲。

    “哈？”多恩略感意外。

    敢情牛头人酋长本来是安排那位白发红瞳的兽娘贝尼莎，做自己的小跟班的吗？

    凯恩酋长很懂啊。

    “对不起，多恩大哥。我那样做是因为，因为你是外面来的冒险者，我想通过你，知道更多外面的事情。”贝恩挠了挠脑袋，“但是多恩大哥你人太好了，还请我吃那么好吃的鳄龟肉，所以……所以如果你想换回贝尼莎姐姐这些天照顾你起居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去和爷爷讲的。”

    “没什么好道歉的。”多恩只是笑着摇摇头，“而且，我们相处的也很不错，不是吗？不用麻烦贝尼莎了。”

    这倒是多恩的真心话，他和这个小牛头人相处起来还是挺融洽的。

    “真的吗？”贝恩憨笑起来。

    得知多恩并不打算换掉自己，小牛头人那是无比的高兴！

    多恩大哥果然是个大好人呐！

    两人带着饱腹感又闲谈了一会，这时候有更多栖息地挂着的光羽网被牛头人收起来。

    视线变得昏暗。

    这说明这片栖息地上，除去守卫以外，其他人都要准备开始睡觉了。

    这时候，小牛贝恩正好开口问出他最想知道的问题：“多恩大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外面的世界是吧？我可以让你直接看到，听到，感受到。”多恩一笑。

    “哞？”

    还不等贝恩反应过来，只见多恩的身边，有暗红色的不详梦魇气息掠动席卷而来。

    小牛头人当即落入到被多恩构建编织好的梦境之中，安稳沉眠。

    “做个好梦，贝恩。”多恩这样讲着，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