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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子轩

    夏颜冷冷地看着她“舒曼,你以为凭这些蠢货就可以挡住我吗?我劝你最好识相点,把她放了,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夏颜,你对他可还真是忠心。忠心到连他死了,也要违心去保护他爱的女人。”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它是与我无关。可你的心呢?你有没有问过它,它痛不痛,疼不疼”?

    夏颜愤然“你给我闭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你休想。”

    舒曼疯笑着“……我是休想,不过够了。她心死了,死透了,就算你今天能救出她,她也跟活死人没什么两样”。

    夏颜握拳,猛地扑向她,一阵钻心的剧痛让她不由地发出嘶痛声“舒曼,该死人是你。如果不是你父亲野心勃勃,我姑父一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去?她又怎会经历那么多的生死离别”?

    舒曼脚步踉跄,回吼“是,我是该死。那苏白呢?他就不该死吗?我父亲都已经认罪伏法了,为何他还要紧咬不放,逼死我舒家?我都放下仇恨,不顾一切的去爱他了,为何他还要如此残忍,不惜一切的毁掉我”。

    “纵使他该死,你也不该迁就在她身上。从头到尾她都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苏诺头痛欲裂,爷爷,爸爸,新奶奶不是死于意外车祸,而是设计陷害。她不是因为爱他才来苏家,而是为了报复他,只是在报复他的时候丢了真心。她想起几年前他和她紧钩的手指:诺儿,接近你的人都是有目地的。答应我,无论怎样都不要让人性的丑恶污了你的眼睛。原来他都知道,只是顾忌她的情绪,没有当面揭穿她。原来她从一开始就骗了她,她根本就不是勤工俭学养家糊口的穷孩子。假如她没有因他说不爱她而逃开,假如她没有弄丢钱包,那么她就不会和她相遇,不会跳入她精心设计的苦情戏中。那么她就不会引狼入室,现在就不会落入她的手中。只是没有假如。只怪她阅历不足,不懂人情世故,不然她怎能在她面前装那么久:小叔,在你面前我从不承认我笨,现在看来我的确是最笨的那一个。

    血流满舒曼半边面,但夏颜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疯狂扑向她。男人见了,阴沉着脸,全身散发出恐怖阴冷的气息“夏颜,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就杀了她”。

    树叶随风沙沙作响,她闭上眼,微笑着,毫不犹豫扑向火的中央。腹部一次又一次受木棍重击,剧烈的绞痛翻滚着全身。她仿佛听见了苏白的声音,说着:夏颜,好好保护她。

    苏诺跪地歇斯底里地大声疾呼“夏姐姐,夏姐姐………”。

    模糊中她听见她在叫她,她想说:诺儿,我很好,我没事。不哭……喉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染红了白色棉衣,染红了她的眼。

    男子丢掉木棍,皱着眉头,走过去抱起地她“曼曼,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轮廓滑落,流进脖子的最深处“傻瓜,我不爱你啊”。

    “曼曼,不要说话。伤口又裂开了”。

    无数言语拼凑成的瞬间,剪断了舒曼心里全部的心结。

    墙壁爬满了藤蔓,翠绿青嫩的颜色有种想让人扼杀的冲动。苏诺闭上眼睛,听着耳边的风刮过,吹的残缺的叶子的沙沙作响。

    苏诺合上眼睛,痛苦地将双手插进头发中,紧紧握住“夏姨,你不该救我的”。

    夏颜捂住她的脸,虚弱道“诺儿,你说什么傻话呢”。

    “那几天,他总是躲我,不理我。我以为我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了。却没想到他是病犯了,害怕我知道。后来他走了,不见了,我恨他,怨他,咒他,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没想到最后,就真的成了一辈子了。”

    “诺儿,苏………”。

    远处传来剧烈的刹车声,打断了她余下的话。她转头望去,灰暗的灯光下,风在轻轻的吹着,吹鼓了他黑色的风衣。杨子沐眼神四处瞟了一圈“小诺,你们没事吧?”

    夏颜苦笑,他在是怪她,怪她欺瞒了他“我们没事”。

    他走近,看到她棉衣上红红的血渍宛如心头狭长的印记。身子猛然一顿,眼睛忽然微微地湿润起来“夏姐姐,你……。”

    “我没事,躺几天就好了。”

    他握拳的手缓缓地松开,然后扶着伤痕累累的她上了副驾。苏诺歪着脑袋看着他们,目光平静而冷淡。

    深夜的寒气加重,微凉如水。夏颜僵直着身上看着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的雨刮,勾唇一笑“子沐,幸好你来了。”

    杨子沐盯着她的眼睛,薄薄地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夏颜”。

    “嗯”?

    “小狗”。

    夏颜不语,身体往后仰背靠在座椅上。听着轮胎极速滑过水洼飞溅的声音,胸口涌上莫名的难受:她一个人走到终点,一个人回到原点…………他从未心疼过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