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的手，很冰，很凉“小诺，和我一起回城，好吗？”

    苏诺岔开话题“小哥哥，有人说收集一千只蝴蝶，然后放飞许愿。愿望就会实现，是真的吗？”

    “不知道，没试过”。

    苏诺低喃“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

    冬日的冰凉，儿时温凉的感觉。他垂下眼睑，白色运动鞋在栏杆上轻轻摇晃“哥，苏哥哥不见了。你知道吗”？

    “不见了？一个大活人怎可能不见了？少扯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来糊弄我。你必须跟我回去”。

    “哥………”。

    “不说哥了，叫哥哥都没用。”

    “哥哥………”。

    杨思琦无奈“子沐，哥知道你喜欢她，可你再怎么喜欢也不能让她感到困扰啊。”

    “哥，我没开玩笑，苏哥哥真的不见了。”

    “你不是要当电灯泡？”

    “不是”。

    杨思琦语气郑重“你确定苏白不见了？苏诺一个人在这”？

    “嗯，确定。”

    杨思琦心底发出悠长的颤音“你留下吧。记得遇事别逞强，跟哥商量。”

    “哥，我知道”。

    杨思琦的思维混乱，像烧坏的电路，意识开始胡乱窜动：那我就用我的一生去爱她。苏白的声音仿若咒语在他耳边回响。苏白爱她，是真的，他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她而去。他熄灭烟头，瞳孔深处的落寞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苏白，你的答案是它吗？

    黑暗中，一束淡白色的白光透过苏诺的眼。她双肩颤动，颊上两行清泪浸染了苍白。

    “小诺，喜羊羊与灰太狼演了哦”。

    苏诺喜欢动漫，每天准时收看。但至他走了，她就再也没看过。因为她害怕如潮的回忆腐蚀掉她最后的理智“头晕，不想看”。

    杨子沐抬首向她望去，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眼泪，他手脚慌乱地拿出纸巾替她擦干。她触电般的扑倒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他轻轻地抱住她因抽泣而颤栗的身子，眼圈通红。

    半夜，苏诺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她抿抿干裂的唇，撑着几近虚脱的身子爬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咕噜咕噜灌下。忽然她失去了全部力气，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杯子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眼前浮现过苏白温柔的侧脸：诺儿，诺儿。

    头痛欲裂，漫过呼吸和回忆。她渐渐失去最初的意识，伸手去握苏白掌心的温暖“小叔，小叔”。

    苏诺清晨醒来，看着满是药水味的白色房间，下意识的低头。床边伏了一个人，记忆中白色干净的少年。她拂过他眉梢“小哥哥”。

    “小诺，你醒了”他一手摸着她的额头，一手摸着他自己的额头“真好烧退了”。

    “小哥哥，我怎么在这”？

    “你生病了你知道吗？”幸好昨晚他睡的不沉，听见了杯子的破碎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苏诺扯嘴笑了笑“小哥哥，谢谢你”。她想假如，爷爷不曾离开，爸爸从未来过，她和苏白会是怎样结局。如果，她不和苏白相遇，她的爱会不会是他，而不是他。

    “小诺，啊”。

    浓郁的汤汁味，熟悉的味道溢满她整个呼吸。记得那段时间她身体状况不佳，苏白每天不分昼夜的给她煲汤。那时她不懂珍惜，骂骂咧咧的说它是毒药，她不喝。他目光平静，玄色的眼瞳里倒映着她狰狞的面容。她眼眶顿时酸涩，张开嘴含住汤匙却是难以忍受呜咽。

    杨子沐放下汤碗，笨拙地为她擦着眼泪“小诺，好好的怎么哭了”？

    苏诺哭的一塌糊涂，咳喘起来“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扔下我……。不要……小哥哥………”。

    杨子沐抱住她，努力安抚着她的情绪“小诺，我不会离开的，永远都不会”。

    耳畔是杨子沐轻声的絮语，无息的穿过她透明的灵魂。她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一张稚嫩而明媚的脸：诺儿，我要赖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