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男要自尊,女要自爱(1/1)
作者:梁馨心
    此景不堪,却一目了然。就见醺醺欲醉、衣裳半褪的司马康,正半坐半卧地fang荡在浮花浪蕊当中。数十名薄衫透体、花招百出的妙龄少女正在款款芳柔地全力侍候。她们有的艳姿摆弄,有的娇声欢纵,有的纤手递酒,有的媚语多情,有的宽解衣衫,有的露体相送……,展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幅男欢女爱、风情万种的人间春景。在这个世间,有人鄙欲狰狞,有人则竭力奉迎,有人利欲为重,有人则尽力提供,如此卑陋至极的各取所需,不知葬送了美好人间的多少正大光明!

    一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使得众人皆惊且一时安静。佳人扶佐的司马康却不知是沉迷还是清醒,他面对旧爱之人,更加纵情于新欢之群,就见司马康斜卧芳丛地轻佻而问:“是不是要曲终人散呀?”只听身旁一位女子笑语呢喃:“曲不终,人不散,让将军醉到通宵达旦。”‘温柔香里乐寻欢’的司马康继而浪yu扬言:“本将军今晚要选一个既有才情又风情的姑娘陪我共度春宵,你们每人做诗一句,我要择优而取。”此言一出,个个柔团少女,颜笑心欢而莺声争先地将才情展现:“芳丛万朵香群艳,唯有奴家最红颜。”“巧解罗裳yu肌露,娇言柔语伴君眠。”“雪肤如水身如玉,醉卧床第君留连。”“纤体不着半丝缕,如意郎君随意取。”“春宵虚度非好汉,奴家挺身荡春宵。”……一群绝色佳丽,人人曼妙,个个窈窕,好一所华屋群娇乐逍遥,好一番你争我夺投君好!

    人面如花,月貌清纯,怎会沦丧了一个高洁之魂。司马康堕入红粉阵,醉陷胭脂林,竟与以往判若天差地别之人!亲眼所见的河湾心坠深涯,百味交杂,她抖步临近,口中一字一顿:“为人立命于世,男人最重要的是自尊,女人最重要的是自爱,堕落至此,真是生不如死。”群艳凝视之中的河湾,举足为艰地迈步上前,面对骸形浪体的司马康,她狠狠地挥掌,甩了一个重重的耳光!可心如死灰的司马康,却双目凄凉,似乎无关痛痒。

    群芳惊呼之中,却忽听一个女子发出细语尖声:“大胆刁妇,居然敢打我们将军,我的将军,你疼不疼啊?可疼死奴家我了。”河湾已是冰透血骨心扉且痛得魄散魂飞:“你们与他狼狈为奸之时,可曾心痛?与他同坠苦海之时,可曾心痛?你们只疼其表,不疼其质,看似心痛,实为葬送。”随后就听那位美艳女子娇声怒喝:“竟敢这样跟我们说话,你知道我们这位郎君领袖,他是谁吗?”无法接受的河湾此时难以自支地悲声痛斥:“不过都是行尸走肉,不过都是红粉骷髅,立世做人,可以穷身,但不可穷心,男人的低级乐趣和无耻情欲,你们为了无度迎合,竟然甘愿玷污自己,马上全都给我出去。”群起欲攻的芳姿秀女,看到司马康挥手示意,才飘乎而起又怨气咻咻地败兴而去。

    暖室温香,别有一股绕梁凄伤!河湾真是神魂激荡,看着游云浮雾一样的司马康,她虽然无泪,却已心碎:“有一天,你居然会和一群青楼女子,醉生梦死!” 司马康摇摇欲坠地缓缓站起,似显畅然快意:“青楼女子怎么了?她们有血有肉,还别有一番风情呢。”悲哀满怀的河湾不禁颤颤出言:“青楼女子和正常女人的区别就是,她们可以同时拥有两个以上的男人,但是这些轻薄男女,虽然节操尽失,却全都不会为此无德无义而感到任何羞耻。”司马康背离正道,竟然一阵冷笑:“真是稀奇,曾几何时?王少夫人的眼中也有高低贵贱之分了?你曾有过被逼无奈和身不由己,她们难道就全是眷恋风尘吗?”看着爱至刻骨之人,已经沦丧得浑浑噩噩,河湾痛碎丹心地愤愤斥责:“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衣冠禽兽的下流欲望,女人无论如何的被逼无奈和身不由己,都不会走上这条摧残人性的风尘之路。”听到此言,司马康的麻木之心被砰然刺痛,他怒目逼视而全无理智:“衣冠禽兽?衣冠禽兽!你想不想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衣冠禽兽?”看着堕落之人,步步逼近,爱随云飞的河湾本想真情万古常青,此时却如同置身一场恶梦:“我一眼也不想看到你,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身形惨惨的司马康眼看决绝之人,已是寒心冰冷,他的卓雅豪情顿时一扫而空,此刻如同丧尽了清正本性。

    万般难料的河湾就在转身欲去之时,竟被如疯似狂的司马康一把拉入衣衫散乱的怀中,他似乎神魂颠倒,已至鬼迷心窍:“既然深夜造访,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么快就想回到王元泽身边,你是想他还是怕他呀?”身不由己的河湾此时难以想像,已是惊恐万状:“司马康,你干什么?你放手,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肮脏的地方。”紧无间隙的司马康竟然风流无限地附耳出言:“你就那么离不开他?急着回去和他欲仙欲死啊?”河湾不明其意,只是浑身战栗:“你才先去死呢,你想骂就骂个够吧。”司马康听其所言,饶感奇怪而迷惑难猜,竟然不顾一切地索取情债:“你不懂我在说什么吗?你真的不懂吗?不可思议,你听好了,我要和你巫山云雨,和你欢度今夕,你不说我是衣冠禽兽吗?那你当然就是羊入虎口了,我还真是好奇,王元泽不会那么形同虚设吧?你看我今晚会不会比他逊色。”如狼似虎的司马康将这个牵心旧爱,缠绕在怀,陷入无穷欲海。

    面对欲yu焚身之人,无法脱身的河湾惶惶躲避地颤颤出语:“司马康,你放手,他对我相敬如宾,哪会像你这样粗暴?你放开我,司马康,你疯了吗?你在害人害己你知道吗?”可放浪形骸的司马康却是疯狂不止,他极不庄重地狎昵低语:“那个男人怎么对你相敬如宾呀?他和你肌肤相亲是不是不够消魂?那你说春宵一刻是不是价值千金?”无力自保的河湾面对放肆之人,不禁凄声怒问:“司马康,你快放手,你连这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了吗?司马康,你竟然这样对我,你身在绝境,没人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纵欲之事,丧德丧志,可难以自控的司马康此刻却肆意触摸冰肌玉骨,毫不怜爱且fang荡无度:“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解风情,那就恕我也不必怜香惜玉了。”这个藏在心底的女子,曾经让他百倍疼惜,因为今非昔比,竟然让他痛下狠心而百般蹂躏。

    一时失足,将会恨酿千古,在劫难逃而衣衫渐少的河湾羞愤难当且更添悲怆,她奋力挣扎而声泪俱下:“司马康,你竟会这样下流,你放手,你放开我,你这肮脏透顶的无耻之徒……。”充耳不闻的司马康迷魂飞荡而悍然猖狂,他的决意之情已经沸腾膨胀,当河湾的贴体衣衫被他剥落得袒胸露背之时,司马康的非礼之举更无顾忌。一个浪子风流,一个难屈其就,伤至绝望的河湾已经无力挣扎,她唯有哀泪横流地连连乞求:“司马康,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不要陷我于不仁不义,子康,求你,不要让我落得生死难求,子康,我求你,这比失去你更加让我无法承受,求你,求求你……。”我见犹怜的河湾,那断续之言,拨人心弦,这种彻骨之寒,冰冻了她曾愿生死相随的铭心之恋!

    魔魂缠索的司马康终于停止了狂劣强迫,他紧抓着怀中之人,目光阴郁地戚戚而问:“过去,你不是对我日思夜想,梦寐以求吗?”此心尤死的河湾悲泪满腮而不堪回首之哀:“过去,你对我尊重爱护,我甘愿与你一生共度,然而如今,士可杀,不可辱。”司马康听得字字心痛,却已寻梦难成:“过去,我对你爱彻心肺,但是如今,我对你恨入骨髓。”在此恍如隔世之时,河湾才觉然晓知,彼此早就真情已逝,曾经君子的放纵堕落,使她的坚守之梦,被瞬间惊破:“是我自己过于固执,原来自从分别之日开始,就已经尽是云烟往事。”司马康回忆深陷且痴痴缠缠,他竟是潸然泪流,又痛心疾首:“相思愿许神仙女!鸳鸯永世卧潇湘!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那个男人就是他,我若早知其人,又岂会那样掉以轻心?又岂会落得孤身一人?又岂会每天空守悔恨?”身在浪子怀间,相互紧密无间,河湾漠然听完,不由鄙视而言:“你哪里是孤身一人,你明明就是红粉成群,只是可叹,对你这个变节之人,我真是错守郎君。”此言入耳,勾起万丈怒浪,不知隐情的司马康顿时惨然激狂:“别在我面前提你的郎君,我恨你们。”话音落时,难以自控的司马康便将她猛然凶狠地推离怀抱,随着零乱不整的半褪罗衣,竟有一封书信飘然坠地。脱离虎口的河湾跌倒在地而浑身颤栗,她双手错乱地整理衣衫之时,唯能感到断魂游移、残梦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