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皱眉,上下打量了这白胡子老头片刻,心道,难不成从前跟阿斗有过节?可看这年龄,阿斗怎么着也下不去手吧?
她怔忡之际,那老头已带着微微失落的语气道:“说不出了吗,果真是错觉啊。”
刘禅听的云里雾里,忙停了脚步回身问道:“这位老先生何意?”
白胡子摇头晃脑:“错觉啊。”
“什么错觉?”刘禅抬首问。
白胡子一阵唏嘘:“唉,连老臣都不认得了,没救了。”
刘禅不明所以,心说这老头八成有病,还是赶紧隧了他的心愿,再喊一句:“老师,早上好。”
“你——”白胡子又一副晴天霹雳的表情。
刘禅见他神情呆滞,心底确认道,真有病,老年痴呆。摇了摇头,她悲天悯人的瞧那白胡子一眼,急急忙忙的从他身侧走了。再到一边,装模作样的挨个问候行礼。
“公琰,公琰?”旁边的青衣老大叔拉了拉白胡子的袖袍。
白胡子终于回神,激动的看着刘禅穿梭的身影道:“文伟啊,你方才听见阿斗问好了吗?”
“公琰啊,我岁数虽大,耳朵还算好使,自然听见了。”
“那你该知道她从前可是只会说咿咿呀呀的,如今还懂礼貌了?”
“哎,公琰何必如此迂腐。那吴下阿蒙尚能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大蜀的小主公八岁识礼,尊师重道也不是不可能啊。”
此话一出,白胡子霎时间老泪纵横,哭出声来。
“我大蜀,有希望了——”
他这哭声不大不小,属于那种闷着抽噎的类型,可刘禅还是听见了,再转过脸看这老头眼圈都红了,她不由加快了脚步,握草,病的不轻reads;至尊境!
挨个问了一圈,行了遍礼,到后头,刘禅嘴皮子胳膊肘都有些麻木了。终于,磨到了最后一个人,她抬头一看,刚刚弓下的腰背顿住了,嘴里那句“早上好”硬生生卡住了,转为冷冰冰的一句,“怎么是你——”
面前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拽的飞起的小屁孩。
今日这小屁孩,倒是换了一身贵气的装扮,一袭白梅镶边的黑袍软软垂在脚边,墨发用一片方巾束在了头顶,少了几分倨傲,多了几分书生气质。秀气的脸上水嫩嫩的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一汪深潭,死寂无波。
刘禅还记得他那个冷漠的眼神,如今再看,跟当日并无什么差别,因此才能一眼就认出来。
她上下打量了小孩一圈,脑子陡然转了个弯。
“父王——”刘禅拔高了声音喊道。
她的嗓子虽然甜腻,但此刻带着一种细细的尖锐,刺的院里众人一愣,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交谈,循声过去望着她。
一时间,熙熙攘攘的太学院里无比寂静。
仔细思量一番后,刘禅高声道:“父王,阿斗有事要问。”
七八排目光瞬间齐唰唰的投向了刘备。
刘备吃东西呢,陡然被“万人瞩目”,着实吓了一跳,缓过神后,勉强挂上慈爱的笑容:“阿斗啊,有何事,尽可随便问。”
刘禅弓下的腰挺的笔直,抬着头,目光平静的直视上方,而后手一指,指着那小孩道:“敢问父王,这一位不是阿斗的老师罢?”
到底不年轻,有点老眼昏花,刘备眯着眼睛看她手指的方向,只看的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但这种场合,直说自己看不清,显然不怎么妥当,他只能沉吟半天,含糊其辞道:“这是你的老师,朕不是很清楚。”
“……”
底下一片哗然。
刘禅扶住额头,沉沉吸了口气。这刘皇叔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还好的是,诸葛亮这时站出来,挥着扇子询问道:“阿斗,你说的可是左侧的小童?”
刘禅颌首:“不错,正是他。”
“哦,他呀?”诸葛亮笑眯眯的,“他可不是你的老师。他是老臣新收不久的徒弟,伯约,来向主公,还有诸位文士行个礼。”
伯约?刘禅傻眼了,该不是那个姜伯约吧?诸葛亮的脑残粉?
“姜维?”她讷讷的问。
小屁孩缓缓站起身,冷冷看她一眼,没搭话。而是越过她,上前几步弓着腰拱了拱手,平淡的道:“主公。”又偏过头,向那七八排的老头子拱了拱手。
“免礼免礼。”刘备笑道。
诸葛亮道:“哎,伯约啊,依你这身份,怎可同诸位文臣一起坐,岂非失了礼节,快来上头坐为师身侧reads;十二卷轴。”
此话一出,底下的二十多位老师瞬间脸上挂不住了,一个个义愤填膺的。
“孔明这是何意?嫌他徒弟跟我们坐一起丢人?”
“对啊,看来微臣是真老了,不中用了。”
“老臣心里苦啊……”
姜维仿佛没听见,冷淡的点点头道:“多谢师父。”他迈着步子,正要往台上走。
刘禅却厉声喝道:“慢着——”
“嗯?”姜维冷冷睨她一眼,眼似寒刀。
第26章 姜维(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