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寨主出马,此计可行。”
杜迎点头,没有异议。
湖阳本地的官兵早就折损了七七八八,基本没有一战之力,龙王寨此前一直没有攻打各州府,只是还不到时候而已,实际将这些城池视作囊中之物。
现在公然造反,这些肥羊自然要开宰了。
有陈封这样勇冠三军的猛将带队,打破州府轻而易举,甚至未必有官兵敢反抗,完全可以打个时间差,在朝廷剿匪大军压境之前,先行发育一波。
周靖随口继续道:
“朝廷大军,人多势众,又有精锐武备,可在我眼里不足为惧,待击退敌军之后,咱们便割据湖阳,以此为基,坐地据守,而我则亲率部分兵马出征周遭地界,攻打州府,席卷天下。”
他的战略很简单,先正式拿下湖阳作为根据地,让大部队当坐寇发育,然后自己再采用流寇打法,带着兵马一直在外南征北战,长期不归。
一般人做流寇,风险大,只要碰壁,就容易一蹶不振,但这种战法却正好能发挥自身优势。
自身超凡脱俗的强悍武力能保证一路战无不克,攻打州府轻而易举,当个流寇最具威胁,能让天下权贵人人自危……毕竟陈封最终的生涯目标是除掉天下世家门阀,需要辗转各地除掉目标,不能待在一地。
这样的打法有许多弊病,不利于逐鹿天下,但陈封的路线不是为了争霸而来,即便群雄并起,自家在乱世之中的定位,也有别于旁人,或许是唯一一支不接受任何豪绅贵族投效的“孤军”。
所以他要留条后路,有块自给自足的根据地,便是安排大部队据守湖阳大本营,将这里经营成铁桶一片。
这样一来,即便湖阳没有自己坐镇,旁人也无法轻易攻下,而自身亲率流寇部队在外又形成牵制,遥相呼应,难以破解。
……
接下来一段日子,龙王寨四处出兵,攻打湖阳各州府,完全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不少官员早防着这一天了,听闻龙王寨来攻,立即卷了家小细软,二话不说弃城而逃。
守城官兵更是毫无战意,大多直接开门投降。
没有花费太多功夫,龙王寨便拿下一座座城池。
周靖特意下了命令,约束部众,不得冒犯骚扰百姓,效果显著。
毕竟龙王寨大多是湖阳当地之人,沾亲带故的,自然有所收敛。
而且他不同于一般寨主,惊世骇俗的武力带来极高的威望,地位稳定无比,近乎信仰支柱,对手下士卒掌控力非凡,没人敢轻易违背将令。
虽达不到对百姓秋毫无犯的程度,最多算是相安无事,但在当下这个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时代,已是殊为难得。
另外,因为龙王寨在湖阳颇得民心,又不侵犯民众,还开官仓救济,散财于民,是以每次攻破州府,都有不少百姓欢呼雀跃,颇有种喜迎王师的场面。
连续破了多个府城,龙王寨搜刮官府储备,搬运大量军械、粮草回山,随后便停了攻打州府的行径,严肃整军备战。
没多久,号称四十万兵马的朝廷大军,从数路进军,踏入湖阳地界。
一时间,大军压境,犹如浓重的阴云,笼罩在湖阳上空。
……
某座山上。
一个白发麻衣的老者,站在悬崖旁,眺望着天边变幻莫测的流云。
在他身后,是两个身材雄健的年轻男子,一人穿着白袍,一人穿着黑袍,俱是英武不凡之辈。
“师父,您喊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白袍男开口询问。
老者头也不回,淡淡开口:
“仲儿,狄儿,你们从小随我学艺,已有十三载,平日里一直喊着要下山,而今陈封冒天下之大不韪造反,必将掀起乱世,正是风云际会建功立业之时,你们可出师了,辅佐明君也好,逐鹿天下也罢,随心而动便是。”
闻言,两个年轻男子脸色微微一变。
白袍青年脸上浮现忧虑之色,黑袍青年则是眼中闪过一抹跃跃欲试的精光。
老者没有回头看两人的脸色,只是抬头看着云彩,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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