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棠说：“嗯，他跟我这汇报了审讯结果，想先问问我们的意见再做最后的定案。”

    “哦？审讯结果咋样？杨华胜他们都咋样交待的？”她问。

    骆风棠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过都写了供词，张县令给了我一份，在我身上你自己拿去看便是。”

    杨若晴找出一叠纸，上面白纸黑字都是杨华胜几个的供词，详细交待了他们前段时日在每个村子犯下的每一桩偷盗案件的详细经过，末尾是签字画押。

    杨若晴闲着也是无聊，坐在骆风棠身旁拿着那几张供词挨着顺儿全看完了，边看边比对。

    等到最后她收起纸张塞回了衣裳里，说：“张县令想的周到，多写了一份供词给咱，咱带回去到时候将这几个家伙的分别送去他们各自村里，让各村的里正给贴在祠堂里，让大伙儿都好好看看。”

    要是这几家家属还不服，像郑家村那个郑大胡子婆娘那样想来长坪村哭闹上吊的，就让她去郑家村的祖宗祠堂看清楚，看看郑大胡子犯下的一条条罪状，看她还要不要逼脸。

    冬天只要日头下山，夜幕很快就会降临。

    当马车穿过县城城区，出了县城南门，落日的余晖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四下暮色渐起，最多一炷香的功夫便将彻底被黑色笼罩。

    骆风棠将马车暂停在路边，杨若晴扶着鲍素云去一旁的路边隐秘处解决了下生理问题，等到她们回来的时候，骆风棠已经在马车上点了两盏防风的马灯。

    看到杨若晴径直又去前面坐着，摆出一副要陪他赶车的架势，骆风棠这回是真的拉下脸来。

    “不许胡闹，回后面车厢里去！”

    “哎呀，你就让我在前面坐嘛，我喜欢看夜景，喜欢吹着风，这很有意境。”

    骆风棠压根不理会她的插科打诨，严肃下来：“赶夜车我需要全神贯注，你坐我边上，我容易分心。”

    “哈？”杨若晴笑得挤眉弄眼，乐不可支。

    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梗。

    说男人开车的时候，副驾驶坐的别人媳妇儿，他肯定眉飞色舞一路的谈笑风生。

    若副驾驶坐的是自己老婆，那这一路就真的是全神贯注的开车了，简直是目不斜视，正襟危坐，正人君子啊……

    可到了骆风棠这儿，却反过来了。

    自家媳妇儿坐在副驾驶，他却会分心……

    “行行行，我晓得你是担心我着凉，尽管我觉得我不会着凉，可为了不让你分心，我还是去车厢里待着吧！”

    骆风棠先前故意紧绷并严肃的面孔顿时就破了防，露出了微笑。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压低了声用哄孩子的语气说：“乖，快进去吧，和五婶一起睡一会儿，等你们睡醒差不多就能到家了。”

    车厢里，比起外面真的暖了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还有两床毯子。

    “晴儿，咱俩合盖一床毯子就行了，还有一床你给棠伢子送去盖腿。”鲍素云说。

    杨若晴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算了，我先前已经把披风脱下来给他盖腿了，送毯子估计他也不盖，而且推来让去的还耽误回家的功夫。”

    ……

    照看着五婶睡着了，杨若晴给她盖好了毯子，自己却是坐在那里，手臂搭在旁边的扶手上手指撑着下巴，毫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