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当纸钱烧(1/2)
作者:董无渊
    显金一看这年轻妇人形容,心里便有了个谱。

    这怕不是宋白喜那瘪三的老婆?

    对上受害者家属,显金心里腾地升上来一股心虚——当初收购宋记,虽给得多,但也确实是算计了几把的。

    这商海沉浮,搞的是当家人的心态,更是家属的人生。

    她某一次住院的隔壁小姑娘,揣着七位数来做心脏手术,家里是搞二手油车倒卖的,有点家底,奈何被人坑了一批泡水事故车,手上除了给闺女做手术的七位数便再无现金流。

    是先给闺女把手术做了,还是暂挪到资金账面上,保住家族产业...

    这个选择题,单选,ab选项,选谁都毁。

    最后是咋解决的咧?

    她那暴发户的爹,帮隔壁小姑娘付了大部分的医药费——打了好几张利息条,反正暴发户老爹铁定没亏。

    大部分生意人起起落落落落落,小部分生意人起起起起起,更大部分的生意人落落落落落落——毕竟不是谁都能当风口上的猪。

    生意场上的成败,直接影响家属的生存环境。

    就像恋爱脑。

    要不是她卷天卷地、负重前行,恋爱脑的《泾县十八吃》就算改成《泾县十八-摸》也上不了架。

    也像宋白喜的老婆。

    这放在小某书、某乎、某音上,随机吓死一个女大学生,「孩子才一岁,老公把家产卖了拿钱去读书」「夭寿!老公跑了,店子没了,我该怎么办!」...

    显金眨了眨眼睛,再仔细观察眼前的年轻妇人,不过双十年华,相貌姣好,肤容白皙,但两鬓边隐约可见银丝斑驳。

    「夫人您贵姓?」

    年轻妇人抽了抽鼻子,「免贵,姓钟。」又道,「请您唤我一声大娘,我已在官府衙门处留了去夫帖,若他回来便叫他去签定,若他两年都不见踪迹,便当他死球了,我也恢复自由身了。」

    这么好的政策!

    两年不见,就自动离婚?

    这刷新了显金对封建时代婚姻嫁娶的认知——万幸这是没被程朱理学污染的封建年代,若穿得晚些,显金敢来站柜台,唾沫星子就给她洗个头;若穿得早些,则能见识见识婚嫁更为自由的「夫妇之道,有义则合,无义则去」西周时代。

    故而,时代倒也不是一个劲儿地前进,偶尔倒退也是有的。显金就记得小时候满街的小吊带,等她到了能穿小吊带的年纪,却到了穿一字肩都被人骂「服美役」「不检点」的时代——啥锅都被她这代人背了。.

    「大娘。」

    显金虽然觉得这个名字不太礼貌,但也从善如流地接了话头,坦然开口询问,「可否知您前夫之姓?」

    「前夫」一词,甚得年轻妇人欢心。

    钟大娘抹了把额头,「前夫姓宋,原是这家铺子的东家...」眼眶红红的,却倔强地咬住后槽牙,「生意做毁了,库房里的纸卖不出去,他便拿了卖店子的钱,将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到当铺当了,将田地、屋契甚至家丁丫鬟的身契都转手卖了,待将他自己的衣物收拾妥帖后,便趁夜里不知跑哪儿去了。」

    这狗东西!

    显金瞠目结舌。

    她知道宋白喜不要脸,却不知宋白喜是不要脸他妈给不要脸开门——不要脸到家了。

    就算放在渣男届,也是炸裂的存在啊!

    「那家...家中...」显金略有迟疑。

    钟大娘抹了把眼睛,扯了个笑,「家中就像被山贼洗劫一空,连茅房里那卷竹棉纸都没放过。我为数不多的嫁妆也早被他偷拿去填补铺子上的亏空,早就所剩无几,家又被卖

    了,我只好带着孩子回娘家。」

    锁儿适时给钟大娘上了一盅茶水,顺势拖了个小凳子坐到旁边。

    钟大娘端起茶盅喝口水。

    显金却看到女人手背皲裂,和脸是两个皮肤。

    显金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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