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东也是有些意外,今儿看到杨岚清那拼命的样子,他还以为非得醉倒在丈母娘家不可,谁承想第一杯酒下肚,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感觉,就像是刚才只是喝了一杯水。
后来,王卫东得出一个可能的结果,那就是他经过了几个周目,身体素质早就异于常人。
就像开车一样,他现在能一次开两个小时的车。
当然了。这些不足为外人道。
回到何家大院,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还没睡的住户家里亮着昏黄的灯光。
王卫东扎好自行车,正要开门,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洪昌,我能跟你说会话吗?”
抬眼望去,只见何文慧站在大槐树下,她神情有些犹豫,低着头,那双小手不停的拉扯衣角。
王卫东没有回答她,而是看了看杨麦香。
“去吧,都是邻居,人家喊你,你不去不合适,我先去给你烧水。”杨麦香愣了一下,才笑道。
她当然不想自家男人跟别的女人说话,尤其是在晚上,尤其是那个女人还是自家男人的前妻。
但是,她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杨麦香进了屋,王卫东走到何文慧面前。
“你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天这么晚了,我还得回去休息。”
这句话差点让何文慧当场破防,她本以为王卫东看到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会柔声细语的安抚她两句。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怎么能如此铁石心肠呢?
何文慧轻咬嘴唇,小声呢喃:“洪昌哥,咱们虽然因为种种原因离婚了,但是还是能做朋友吧,你也不用这么对待我!”
“如果你想说这些,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王卫东说话间便想转身回屋。
对于他来说,一个合格的前任,就是死了的那种,最好是永生不用相见。
“你等等!”何文慧愣了一下,赶紧伸手拉住了王卫东的衣角,“我想求你一件事!”
“嗯...是为了何文远和文涛,是不是?”
“他们两个还只是孩子,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为啥一定要他们当众做检讨。在众人的嘲笑中,他们肯定会受不了的。”何文慧见王卫东态度冷澹,也不再端着了,忙说明了来意。
今天,何文远和何文涛跟她闹了一整天,他们不想当着大伙的面做检讨。
王卫东上下打量何文慧,冷声说道:“何文慧,咱们已经离婚了,有些事情我本不该说,但是看在咱们也好过那么长时间的份上,我就给你提个醒。”
何文慧抬起头,一脸茫然。
王卫东继续说道:“你一直把何文远和何文涛当小孩子护着,会害了他们的。
每次他们犯了错误,你都是一味的袒护。
他们不用受惩罚,下次肯定还会犯错误。
这样下去,他们闯的祸会越来越多大,直到有一天,你就算竭尽全力,也没有办法帮他们遮掩。
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再说了,何文远和何文涛这次竟然敢诬陷人。
如果我没有跟杨麦香领结婚证,这会应该已经蹲在监狱里了。
我们两个都会丢工作,以后人生也都毁了。
和这种结果相比,他们受到的惩罚还远远不够。
”
“可是....”何文慧还想硬着脖子替何文远和何文涛辩护,可是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因为她无话可说。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王卫东已经推门进屋了。
“洪昌哥,回来了,热水已经烧好了,你坐在床上就行,我帮你洗脚。”
听到屋内传来了欢声笑语,何文慧心底泛起阵阵酸楚,她站了好大一会,才转身回屋。
“姐,姐,怎么样?大老刘同意了吗?”何文远一直等在屋里,从椅子上跳起来奔到她面前。
何文慧看着眼前这个她从小带到大的妹妹,想起了王卫东的话。
也许,真是太娇惯他们了。
“没同意,你和文涛明天就去做检讨。”
“啥,大老刘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气死我了,我以后一定让他好看。”
何文远闻言大怒,气势汹汹的推开门离开了,还把门摔得邦邦响。
何文慧坐在写字桌前,看着窗外的那片漆黑,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
翌日清晨。
不到三点钟,王卫东便醒了。
他小心翼翼的挪开那条搭在自己身上的腿,悄无声息的穿好衣服,刚想推门而出,身后传来了声音。
“洪昌哥,这么早,你做什么去?”
王卫东回过头,发现杨麦香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醒了,她揉着朦胧的睡眼,打着哈欠。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再睡会,不用做早饭了,我回来的时候,会帮你带饭。”
“嗯啊,外面天黑,你慢一点。”杨麦香叮嘱了一句,又躺回枕头上睡着了。
她很信任王卫东,知道王卫东出去肯定是有正事要做。
出了屋子。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微风中夹杂着阵阵凉意,王卫东扣上领口的纽扣,抓着冰冷的车子把往大院外驶去。
外面的街道一片寂静,这年头提倡节约用电,路灯隔好几个,才会亮一盏。
沿着暗澹的灯光,王卫东迈力的骑着自行车,很快便来到了城外。
“咕咕。咕咕。”
来到一颗大槐树下,王卫东停下自行车,冲着远处捏着嗓子,学了鸟叫。
“咕咕,咕咕...”
远处很快就传来了回应,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而后两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奔过来。
“是洪昌吗?”
“长顺,长义,你们来多久了。”
“咳,怕耽误时间,十二点多就来了。”
刘长顺和刘长义穿着破破烂的大衣,戴着草帽子,还分别挑了两个挑子。
“来,咱们到这边说话。”
虽然附近没有人,王卫东出于安全考虑,还是把兄弟两请到了不远处的河沟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