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无前后，达者为先。

    哪怕张虎生等人修道要比灵青早，甚至入道也要比灵青早。

    但当他们听到灵青欲要讲道时，仍是欣喜不已。

    坐在堂下倾心聆听，神情专注如饥似渴。

    方才定下鲁南宗教联盟之事后，只是大体说了个框架也就住了。

    而后众人不仅对于灵青是如何教导出灵机和文君这般弟子的感到好奇。

    甚至对于他的修行之路十分好奇。

    于是忍不住向他请教一些修行之道，与授徒之法。

    灵青也不隐瞒，对他们的问题一一做出解答。

    道者，亘古长存，然悟者了了。

    非是敝帚自珍，实乃道在己，在身，在心，在周身天地。

    然大多数人却视而不能见，闻而不能得，得而不能守，守而不能久。

    五家所修法门不一，于道所悟也各有不同。

    灵青此时也不好与他们一一剖析，于是讲的也不是什么细微关节处。

    说的多是逍遥、自在与清规戒律之间的关系。

    道家，也不只是道家，只要修持伟力归于自身之法者，都不免会有不愿受人约束，想要追求自由之心。

    一些武者更是以追求念头通达为旨。

    然而无论是逍遥，自在，还是念头达，并不代表着肆意妄为。

    放心驰意所带来的只会是疯狂后的毁灭。

    只有收心猿锁意马，把持心意，然后随心所欲而不逾矩，这方才是真逍遥、真自在、真正的念头通达。

    善恶无定式，唯心而证。

    先前灵青在黑山副本时，曾与燕赤霞和沐靖柔两人讨论过这善与恶。

    灵青和燕赤霞两人都曾推崇王阳明的善恶论。

    只是当时灵青所持的乃是遵循内心天理即为善，为气所动则为恶。

    无论人神鬼妖，只要能够明确自己内心，并笃而行之。

    无论所行在别人眼中是善是恶，与己而言皆为善。

    哪怕是妖吃人，人斩妖，只要不是为气所动放纵内心，肆意妄为，都不为恶。

    而燕赤霞虽也认为循理是善，动气为恶，但于他自己而言却多了一层道德约束。

    这一层道德约束，乃是所有人心中的善恶，在长时间的磨合之中，形成的一种共同的善恶理念。

    这理念也没有定式，黑山世界的道德与现实中的道德并不相同，甚至与山神世界、战国世界都大不相同。

    但不可避免的，这是人在行为活动中所形成的一种准则。

    与其他生物无关。

    灵青从来不是一个广义上的善人，他只是自己内心之中的善人。

    因此一些行为可能有悖于道德常理，但却不违他心中之善。

    只是人也是会变的。

    灵青和燕赤霞的善恶观无所谓对错，与己而言只要笃而行之，皆为善。

    就灵青此时看来，两人的善恶观，也可以说分别代表了出世和入世的理念。

    别看燕赤霞一副心灰意冷，求道解脱的样子，但他终究是无法离了红尘静心潜修的。

    离了红尘，他的道也就没了。

    说这些也只是为了说明，灵青欲要入世掌鲁南宗教联盟，那就免不了要在自己的善恶观上加上一层道德约束。

    而这一层道德约束的最低下限，便是普世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