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舟忽然觉得肚子一紧，憋不住啦，呼啦一声放出一个臭屁，硫化氢臭鸡蛋味道弥漫着整个办公室。臭气已经扩散到刘经理的鼻孔，他怕得罪上级，又怕在汪办事员的面前失掉了面子，所以他只能屏住呼吸，把整个脸都憋得通红的，呆呆地像石化了那样站在老板桌旁边。

    汪皮淡似乎也闻到了这股臭气，他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手里死死地攥着《项目企划书》，一言不发地看着张一舟。

    张一舟却面不改色的，就像屁不是他放的那样，若无其事地走到窗户那边打开了排气扇。“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排气扇就呼啦啦地开始旋转了，伴随着一阵阵茉莉清香，办公室的空气又变得清新起来。

    “张总，你看，这个项目贵单位愿意接吗？”汪皮淡松了一口气，把《项目企划书》递到张一舟的老板桌上，恭敬地问到。

    “接，怎么不接，虽然火星塔这样的项目我们也有份承建，但我想了一下，那就是面子工程。这个流动公厕项目才是真真正正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工程。这样吧，咱们先不谈利润的分配，先说说任务怎样分配吧。”张一舟接过《项目企划书》淡淡地说道。

    “我们政府属于流动公厕项目的发起人，所以我们也是这个项目的承包人。是这样说吗？”汪皮淡问到。

    “是的，没错，联合政府属于流动公厕项目的发起人，也是承包方，你们属于甲方。这是没有问题的。”张一舟凭着多年的建设经验回答道。

    “嗯嗯，是的。”汪皮淡是刚出学校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大学生，所以对整个项目的任务分配还不是特别明确。

    “呵呵，小汪，除了联合政府作为甲方，我们一建公司可以作为乙方，也就是设计院的身份出席。除此以外，还有丙方，也就是监理公司。丁方可以让二建公司作为施工方，这样也就可以各司其职，让项目顺利地进展下去。”张一舟笑了笑，抽了一根烟，吐出一个烟圈说道。

    “是的，是的。张总果然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对怎样做项目了如指掌。”汪皮淡奉承了张一舟一句。

    “还有，流动公厕的建设数目要有多少？分布地段有什么讲究？占地面积有多大？豪华程度几星级？这些都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张一舟弹了弹手指夹着的烟说道。

    “额，这些我们都在企划书里写得很清楚的，具体你可以参照里面看看。”汪皮淡毕恭毕敬地说道。

    “好，我回去再慢慢看，这样吧，我们先签合同吧，你带了合作协议了吗？”张一舟决定要把这项惠民工程搞好，让百姓们在寒冷的火星也能舒适地如厕。

    “带了，带了。”只见汪皮淡从黑色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两份厚厚的合作协议，便递给刘经理让他先过目。

    “小刘，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也不要磨磨蹭蹭的。爽快点哈！”张一舟没怎么看就马上在合作协议上签字。

    这个流动公厕项目也算这样承担下来了，汪皮淡也开开心心，人模狗样地离开了一建公司。

    ……

    第二天一早，一建公司就炸开了锅，大家都对这个项目议论纷纷的，CAD制图部、可研项目编辑部、项目资料部、卫生部、施工部的员工都这一堆那一堆地在议论这个流动公厕项目。

    CAD制图部的员工A说道：“张总最近转性了吗？喜欢捣鼓厕所项目了啊，哈哈！”

    员工B说道：“可不是吗？咱公司以前接的项目不是万达广场啊，政府大楼啊，就是火星塔这样高大上的工程，怎么厕所项目也接啊。”

    员工A说道：“想钱想疯了呗，据说这个项目的利润就500万。”

    这时，张一舟拿着白色的工程帽从办公室出来，他经过制图部，听到里面的员工在有说有笑的，就站在门口偷听他们在说什么。刚才员工A和员工B说的话，他都全部听到了，他脸色有些变了，但是他必须抑制住自己的愤怒，因为他是一建公司的头儿，总经理兼总工程师，他不能因为几个基层员工的嘲笑就失掉了自己的身份。

    张一舟站在门口，特地咳嗽了两声。

    员工A和员工B听到后，马上收敛了一些，继续装着在电脑前用功卖力地工作。

    张一舟叫副工刘经理通知各个部门开公司例会，因为他要正式宣布他接收了流动公厕这个由联合政府下派的项目。

    各个部门的所有工作人员都集中在会议室里开会，一开始大家都交头接耳的，对这个项目议论纷纷。

    张一舟、刘经理在早上10点准时入场。

    刘经理拿着智能笔录机坐在会议桌上，清清嗓子，面部表情比较严肃地说道：“大家安静，大家安静，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各位把手机环调整到静音状态。”

    会议室马上安静了下来，各位员工都看着张一舟和刘经理，看看等会儿宣布的时候他们怎样出丑，各人都憋得快忍不住的样子。

    刘经理打开智能笔录机，开始说话：“今天开例会，是要告诉大家，我们公司接了一个大项目……”

    话音未落，底下就有员工憋不住了，有个年轻的女孩从轻轻地微笑，到咳咳地笑，再到哈哈哈地放声大笑。其他人看到年轻美女都在笑，更加把持不住，笑就是一种病毒，一下子全部传播开了，一团人都笑的前仰后合，止都止不住。

    刘经理看到这些搞怪的员工，也忍不住了，他也哈哈哈地放声大笑，平时生活都挺无聊挺苦闷的，忽然看到这帮年轻的员工那么开心，他自己也忍不住年轻一把。

    直到张一舟大喝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竭地说道：“有什么好笑的，这个真的是一个大项目，是我们公司成立迄今为止接到的最大最惠民的一个工程，别看它的名字不好听，叫流动公厕项目，但是，比火星塔这样的面子工程更有意义，你们说呢？”

    众人依旧没能停止欢笑，张一舟只能无奈地储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