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非淡淡地说道：“你太乐观了，博士。你知道人类为应对变种人一侧所进行的全部研究吗？你能保证其中某些项目的最终成果没有致命性吗？”

    汉克蓝色的额头紧紧皱在一起，他停顿着思索了几秒，而后缓缓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办法保证。但是我们本身也无法探究人类到底做了多少准备，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我们和人类之间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但现实是，即便人类的国家之间，也有互相针对的项目，甚至他们表现得更加赤裸，这本身就是无法排除的问题，我们不能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而大动干戈，如果人类也像你一样思考，那么我想第三次世界大战很早以前就爆发了。”

    等他说完之后，洪非没有及时予以反驳，而是转头看了眼查尔斯。

    于是，x教授接过话来：“汉克，你的说法不能算是错误的，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面对查尔斯，汉克的态度就显得尊敬多了：“教授，您说。”

    “人类国家之间的斗争，首先是限制在普通人类这一概念下，其次，是国家和国家之前。但就算是某些我们当年所认识的国家，如今不也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吗？你也许会说，政权虽然更迭了，但那些人民依然存在，可你要知道，他们都是一样的普通人类，不是变种人。我们不能武断地说人类一定会把变种人灭绝，但我们也不能不考虑这样的情况的确有可能发生。”

    万磁王在旁边听得扬起嘴角。

    他很高兴x教授能够想到这一些，更高兴他会当着这些x战警的面说出来。

    到了这一步，查尔斯的认知已经和兄弟会的理念十分相似了。

    汉克脸上的纠结依然存在，只不过面对x教授，他不得不斟酌自己的回答。

    可是在这个问题上，本身就是越斟酌越没有答案。

    就像汉克刚才自己说得一样，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不能肯定。

    这个房间里，也只有洪非切切实实地知道它一定会发生，当然前提是没有他。

    沉默中，洪非站起身来。

    “好了，各位，我非常明白你们的困惑，那无非就是自己坚持了许久的理念突然有所变化，以及刚刚才夺取的成果忽然变得一文不值而已。但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更一针见血地来说就是，变种人的生存不能把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

    再举个例子，国与国之间的安全保障，也从来不能希冀于别人不来袭击我，而是尽可能地强大自己，让对方无法承担袭击我之后的可能会付出的代价，以此震慑对方不敢行动。

    我最后再说一句我从我的祖国学到的知识，如果依旧有人反对，那就恕我不能继续陪你们浪费时间了。

    我们爱好和平，但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说罢，洪非直接走向窗口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草坪和远处静谧的森林，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而听到洪非最后一句话时，在场无人不为之动容。

    不是因为他们不懂得其中的道理，相反，不论是x战警还是兄弟会，他们都在努力朝着这个目标践行，只不过有时候要么行动得不够彻底，要么干脆就是鲁莽得过了头。

    眼下，是第一次有人用一句话概括出他们努力的方向，行动的纲领。

    场面人可能是最激动的。

    此时他口中始终喃喃地念叨着这段话，似乎恨不得立刻把他变成兄弟会的口号，立刻传达给全世界每一个变种人乃至人类知晓。

    汉克、奥萝洛、凯蒂全都陷入了沉沉的思索。

    罗根则是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随后稍稍恍然，他似乎很久以前在某个地方听过这句话。

    查尔斯是最快想明白过来的，从他的眼神来看应该早就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不过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洪非的另一句话。

    如果还有人反驳，那他就不等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可是如果他走了，那回头是不是该对x战警和兄弟会一起出手了？

    他和现在状态不佳的万磁王联手，能挡得住吗？

    或者说，他连自己那一坎都过了，还真的有必要走到那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