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最该死的人(1/2)
作者:吾谁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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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袍和尚姚广孝冒出来之后,天下就有了无数人想要竞相效仿姚广孝辅佐燕王殿下登基大业,比如景泰二年,广通王、阳宗王二王造反,就是受人蛊惑。

    襄王殿下就很喜欢罗炳忠,罗炳忠整天惦记着拿襄王的人头换奇功牌,这都惦记快十年了,依旧惦记着。

    朱瞻墡能没有一点点的察觉吗?朱瞻墡是个很聪明的人呢,他当然察觉到了。

    朱瞻墡之所以一直留着罗炳忠在自己身边,就是知道罗炳忠是朝廷的人,不会忽悠他,去搞些乱七八糟、丢了命还牵联家人的事儿,反而会反复提醒他,什么是天命所归。

    朱瞻墡清楚的知道,人一定会一时冲动。

    在被某种巨大利益或者屈辱冲昏了头脑的时候,最容易做出错误的、让人悔恨一生的决定,而罗炳忠就是朱瞻墡的那个阀门,而不是劝他找死的那个鼓噪声势之人。

    朱瞻墡在景泰年间,两次监国,太清楚陛下对京师的掌控程度了,想在京师搞出阴谋诡计尚可,想搞出夺位的大事儿来,那就是找死。

    朱瞻墡始终不明白,自己这个二侄子,为何如此的谨慎,无论是宗室、朝臣,这个二侄子都跟防贼一样防备着。

    朱祁钰还在摸郑王殿下这根儿藤的时候,朱瞻墡再次荣耀归京,前线要打仗了,陛下为了防止朱瞻墡在大宁卫有危险,就直接把朱瞻墡叫回了京师。

    朱瞻墡回京固然是打着回家过年的名头,一来是为了保证安全,二来,则是万一战事不顺,需要天子死社稷的时候,京师没有人监国,没有人能够继承大业。

    若是朱祁钰在前线战死,那登基的到底是襄王还是太子朱见澄,那就看襄王殿下的德到底有多大了。

    朱瞻墡乐呵呵的回到了京师,来到了泰安宫准备面见陛下之后,就回自己的宫里去侍弄那些花花草草,这一年多没有亲自看管,也不知道那些园丁把花园糟蹋成了什么模样。

    就是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不是陛下塞到他府上那些海拉尔、高丽姬和交趾女,而是真的花坛里的花花草草,这些年,朱瞻墡走南闯北,喜欢上了养花。

    陛下不喜欢这些人番夷女子,朱瞻墡其实也不喜欢,若非陛下硬塞,他是不会主动去寻的。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朱瞻墡一进泰安殿就行了个大礼。

    「皇叔快快请起,朕听闻襄王殿下在大宁卫厉兵秣马,准备随时进京夺了朕的大位,也不知道皇叔厉的兵秣的马在哪里,怎么孤身一人就回来了?」朱祁钰看似看玩笑的说道。

    陛下这句话显然是在开玩笑,说的语气也是开玩笑,浑然不在意。

    但是天下多少心里话,是在这种开玩笑的时候,讲出来的。

    那条毒蛇下的毒计,毒就毒在人心隔肚皮之上,这一关最终还是要过的,这个坎儿,叔侄二人终归是要跨过去的。

    这种离间计在历史上屡屡得手,就是因为一不小心,就是君臣相隙,而且皇帝的宝座,天下人人都想要。

    这得亏是陛下开口了,这陛下不开口,朱瞻墡回京也睡不着,得日思夜想陛下到底是什么心思。

    朱瞻墡看着英气勃发的陛下,陛下还是那个陛下,喜欢有话直说,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喜欢消除君臣的间隙,不让小人趁机而入。

    「陛下,那都是大明的兵,也是大明的马。」朱瞻墡并没有说那些兵马是陛下的,而是说那些兵马是大明的,这么一句话,是朱瞻墡在回京的路上,琢磨了很久的一句。

    朱瞻墡是《公德论》的提出人和倡导者,他这一句回到就是围绕着他的公德标签去展开,就变的很容易理解了。

    他作为嫡皇叔,跟皇帝起了

    冲突,那就是在损害大明的利益。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让朱祁钰开怀大笑。

    朱祁钰还是那个朱祁钰,襄王殿下还是那个有恭顺之心的襄王殿下。

    朱瞻墡知道陛下最在乎什么,陛下最在乎大明的利益。

    「皇叔快坐,跟咱讲讲在大宁卫的见闻。」朱祁钰下了月台和朱瞻墡一起去了后花园闲谈,还把一众皇嗣叫了出来见礼。

    朱瞻墡让罗炳忠拿来了一大堆的礼物,送给了孩子们。

    就连朱祁钰的长子朱愈也有一份,是一张蒙古的反曲弓,朱愈爱不释手,连连道谢。

    朱瞻墡是个很健谈的人,他将塞外的风情,用三言两句就描述的十分清楚,让人向往不已,在闲谈中,朱瞻墡表达了自己对阿剌知院的复叛的遗憾。

    若是大明再继续王化鞑靼,不用十年,瓦剌这个名字将不会出现在大明的四方之地之上了。

    对敌人最大的尊重,就是赶尽杀绝,连名字都成为历史长河里的一块鹅卵石。

    「皇叔啊,咱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不要生气,气大伤身。」朱祁钰示意兴安将塘报拿了过来,交给了朱瞻墡。

    朱瞻墡看那信封的模样,就知道是墩台远侯的塘报,他打开看了许久,面露思索,他的脸色变了数次,从最开始的疑惑,到之后的不解,再到之后的恼怒,稍待片刻,朱瞻墡变得惶恐了起来。

    「陛下啊,二哥他…他,一时糊涂啊!」朱瞻墡排名老五,但他是嫡子,郑王朱瞻埈是老二,是庶长子。

    朱祁钰收起了塘报,有些平静的说道:「给阿剌知院承诺的正是郑王,郑王殿下,比皇叔的岁数还要大,他可不是年少轻狂,不懂事。」

    朱祁钰对郑王朱瞻埈的称呼,也从过往的皇叔,变成了郑王,这代表着朱祁钰要对郑王下手了。

    无论郑王这根儿藤上到底结出什么瓜来,郑王这根儿藤,朱祁钰绝对不会轻饶。

    「陛下,二哥他这个人就是个急性子,我关了他一年,他心里有怨气那也是正常,陛下,我也回来了,我去收拾他!」朱瞻墡这次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哀求。

    他收拾郑王,那陛下就不用动手了。

    只要陛下不动手,那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若是陛下出手,那就是上了秤,郑王这一系变成郑庶人也不稀奇。

    陛下有亲亲之谊,不过只有那么一点点。

    稽王朱见深至今得到了充分的培养,陛下对襄王颇为尊重每次见面都要聊上很久,这都是陛下的亲亲之谊。

    可是陛下自登基以来,宗室里杀了一个皇帝,三个亲王、两个郡王,太后亲族满门。

    陛下的亲亲之谊是留给对大明有益处的人,只要给大明添砖加瓦,陛下的亲亲之谊就是格外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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