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是陛下抄袭我的理论!(2/2)
作者:吾谁与归

    所以他直接找到了江渊,和江渊说明了情况,并要求调阅正统十二年的考卷。

    江渊就把丘濬在正统十二年的考卷拿了出来,然后江渊人傻了。

    整个景泰二年的主考官,全都傻了。

    丘濬也对江渊言明,他虽然有些不成熟的、不成体系的、没有实际解决方法的观点,但是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

    陛下不仅有理论,而且更加成熟,最主要的是陛下有手段,有能力实现他的政治主张,这是他最想看到的。

    丘濬是个普通的读书人,他的理论主张,都是嘴炮,说说而已,真的动起手来,哪里有那么容易?

    陛下一个货币政策,折腾了多久?遇到了多少困难?若非陛下,他那些想法也只能停留在纸面上而已。

    但是江渊不能说他抄袭,并且把他作为典型,革除他的功名,正科场风气,因为他才是原创,他没有抄袭。

    最后,丘濬一个举人,和朝中从二品大员江渊达成了和解。

    丘濬不追求劳动价值论、货币论、海贸论、海漕论等理论的原创,江渊不为难丘濬,不革除丘濬的功名。

    这件事掰扯清楚之后,陛下已经南下平叛去了。

    吴敬为什么关注丘濬?

    因为丘濬从正统十二年到了京师之后,一直在写书。

    “丘麻杆,今天长洲诗社在太白楼摆宴,请我等举人前往为秀才壮行,你去不去?”另外一个举人拍了下丘濬的肩膀说道。

    拍人肩膀是一种很不尊重人的做法,因为在一些传闻中,人的脑袋肩膀有三把火,是阳火,一拍就熄灭了。

    麻杆就是火麻收获的时候,会在中间系紧,上下大,中间小,草垛子一样。

    丘濬私财不厚,所以他并不胖,但是他的肩膀很宽,长得也很高大,一张脸方方正正,和麻杆很像了。

    丘濬不以为意的说道:“我不去了,你们先去吧。”

    “真是无趣。”这名举人不满的离开。

    丘濬回到了国子监,整理好了自己的书卷,一回头看到了吴敬正在窗外。

    “吴掌院。”丘濬吓了个激灵,赶忙见礼。

    吴敬走了屋舍,笑着说道:“你那本书,第十二卷写完了吗?”

    “刚写完。”丘濬松了口气说道。

    吴敬负手而立,笑着说道:“你打算写多少卷?”

    “一百六十卷。”丘濬赶忙回答道。

    吴敬眼睛瞪大,一百六十卷,那得多少字?这丘濬倒是大言不惭。

    “有件好事。”吴敬咳嗽了下说道。

    丘濬目露疑光,能有什么好事?

    吴敬笑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江渊,江尚书这不是做了兵部尚书了吗?想要举荐你入朝为官。”

    丘濬摇头说道:“谢江尚书美意,我不做,我要考进士,若是要以举人入仕,要想做官,我就跟着罗炳忠去贵州了。”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江尚书的意思是,如果这次再科举不中,江尚书举荐你做风宪言官。大好年华总不能一直耽误在春闱吧。”吴敬赶紧解释清楚。

    江渊其实是有点愧疚的,让丘濬落榜,乃是所有考官的共同决定,这是定好的游戏规则,事后他也不能补给丘濬的进士不是?

    所以,丘濬这次再落榜了,江渊就举荐他为京官,七品起步,外人也是知府的推官,一府之地的佐贰官。

    丘濬还是摇头说道:“但是我不擅长理政,我只会说,做我做不好…”

    丘濬已经三十岁了,三十而立,他已经明悟了理政这事,他并不擅长,他会说,不会做,但是没关系,陛下会做。

    他只要做好学问,为陛下补足补强,查漏补缺。

    “而且我要考状元。”丘濬十分确信的说道:“如果江尚书阻拦的话,我就敲鸣冤鼓,告御状去。”

    吴敬赶紧说道:“江尚书不是那个意思,是给你个保底,考不中也能入仕。”

    “还有件事,是胡尚书交待的。”吴敬低声和丘濬交待了一下。

    丘濬虽然有点为难,但还是点头说道:“好。”

    吴敬看着丘濬的背影,满是笑意,考状元,口气倒是不小,但是未尝没有可能。

    不仅仅是吴敬在关注丘濬,还有江渊,还有胡濙。

    次日的清晨,六科给事中率先发难,开始上书行封驳事,封驳陛下敕谕营建十大历局,请求奉天殿朝议历局之事。

    紧接着就是翰林院的翰林,联合各大大学士,联名上书,反对设立历局。

    国子监的学子们也坐不住了,纷纷开始响应。

    随后一股风力平地起,各大诗社开始批评历局的建立,尤其是博士位的授予。

    一时间,绝对忠诚的顺天府,比不太忠诚的应天府还要不忠诚。

    朱祁钰面对六科给事中封驳事、翰林院、国子监,各大诗社的风力,满是感慨。

    果然还是来了。

    无论是心学,还是道学,都是儒学,即便是《管子集校》,在很多方面也和儒家殊途同归。

    但是这次是墨子,十大历局居然要奉祀墨翟,这是他们忍无可忍之事。

    “奉天殿朝议!”朱祁钰核准了六科给事中的封驳事,六科给事中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干这个事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