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太好……”

    云裳将任平生抱着，立即往无尽楼里面飞了去。

    ……

    不知过了多久，任平生总算悠悠醒转了过来，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还是昔日熟悉的姐姐。

    “你醒了。”

    云裳就坐在他的床边。

    “我……”

    任平生捂着头，总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等他慢慢抬起头来时，眼前姐姐的样子，忽然变得模糊了起来，最后变成了一张，已经被黑暗腐蚀的脸。

    “啊——”

    任平生一下惊得坐了起来，这时他才完全从梦里清醒，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阿平，怎么了？”

    房间的门一下被人推开了，只见云裳疾步走了进来，看见此时任平生满脸煞白的样子，立即坐到他的床榻边，抬起袖子擦了擦他额头的冷汗：“又做那个梦了吗？”

    “嗯……”

    任平生慢慢平静下来，梦境里的那个白发女子，她究竟是谁……每一次在梦里能够看清她的模样，等醒来后，就再也想不起了。

    难道，她并不存在，只是自己构造出来的……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吗？

    罢了……

    他此时只能不再去想。

    过了一会儿，任平生又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云裳，问道：“对了，你怎么突然来了彼苍城？”

    云裳道：“我感觉到了湮灭之主的气息。”

    “什么？”

    任平生神情立刻认真了起来，毕竟当年的神女祝离，最后是被湮灭之主杀死的。

    而湮灭之主，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天道主宰？

    第九重元神境，是目前鸿蒙神界记载里面，已知的最高境界，至于更高的境界，随着多年前一场湮灭之后，早已没有记载，只能任凭猜测。

    很显然，似湮灭之主这样的存在，已经不能再说他是某个人，而是已经超出三界六道的存在。

    “百里厌梦魇里的，并不是。”

    云裳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道：“但这一切，并不简单……”

    任平生静静看着她，轻轻拉住她的手，说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就算是找到了真正的湮灭之主，我也一定会，挡在姐姐的前面。”

    “阿平……”

    云裳看着他，一动不动。

    “嗯。”

    任平生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其实那天在百里厌的梦魇里，他能够感受到姐姐的恐惧，只是她深埋在心里而已。

    毕竟当年，神女祝离是被湮灭之主杀死的，那么她就必然会对湮灭之主存在恐惧。

    就像他梦境里，那个白发女子一样。

    “我……”

    云裳又慢慢低下头，轻轻闭上眼睛，她有时分不清，她到底是祝离，还是云裳。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嘴唇温温热热的，嗅到了任平生的气息，一睁开眼，对方竟吻在她的唇上。

    云裳愣住了，随后一下起身，脸红得像个害羞的少女一样，迅速往屋外跑了去。刚一出去，就碰见了无尽楼的长老，无尽楼的长老对她十分客气。

    “他，他在里面……”

    云裳红着脸颊，低着头朝任平生屋里指了指，便迅速往外面跑了去。

    ……

    “北楼大长老。”

    此时来看任平生的，正是北楼大长老谢玄。

    “无尘剑帝，你好些了吗？”

    如今北楼大长老对他也十分客气。

    “嗯……已无大碍。”

    任平生从床上起来，看向窗外，只见一片萧瑟之景，心想正值盛夏，窗外为何竟有落叶飘零？莫非是受了前些日的影响。

    “长老找我，可是有何事？”

    任平生回过头来，即使无尽楼没事来找他，他也会有事找无尽楼，此次帮了他们如此一个大忙，那无尽之心，总可以开口了吧？

    “唉……”

    谢玄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却又不说是何事。

    任平生道：“那个百里厌，长老可以仔细与我说说此人吗？”

    “百里厌，他……”

    谢玄一听，更是面露哀伤，说起当年之事，百里厌本是他的徒弟，天赋绝佳，奈何途生变故，百里厌不知要拿到魇境之眼的什么东西，宁可全身被魇火焚噬，也要拿到那样东西。

    任平生凝神细听，最后道：“有件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谢玄一听，抬起头看着他：“无尘剑帝有话，但说无妨。”

    任平生眉心渐渐深锁，说道：“这些年，无尽楼搜集每个人的梦魇，凝聚那些恐惧在魇境之眼下面，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

    谢玄脸上神情一下滞住了：“你，你莫非……”

    任平生道：“大长老不用对我隐瞒，旁人不知，我岂能无所察觉？表面上是在培养优秀的魇师，实际上是……搜集每个人的梦魇。我没有说错吧，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