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掐指推算，心中惊奇，再动用观气术看向她头顶，愣了许久，“你原本飘黑的气运突然发红了，黑中带红，虽然依旧会倒霉下去，但却能觅得一线生机。被天道蛊惑的重生者只会一直倒霉下去，直至仙途夭折。你跟她不一样，你的发生了改变。”

    重生与重生也有区别的，比如江绮婳的重生是天道有意而为，为的是借此改变某些人的命数，而宋矜歌的重生却是被天道蛊惑的，天道对待大乘修士已经无法尽数掌控，要么放任飞升，要么蛊惑其重生。

    苏韫抬起眼，看着宋矜歌，“像你这样的重生者，将是天道打击报复的瓮中之鳖，你甚至不能求助他人，因为世人一旦得知这件事，他们会逼你殉道。”

    记忆中的女修说过相同的话：“像我这样的倒霉蛋，心里面肯定恨死天道，可我不能告诉别人，修士总说逆天而行，可当天道显现时他们又会变作拥护者，逼着旁人去死。”

    他们会想，是不是天道需要这倒霉蛋去死，事不关己的时候，淡漠视之也是一种变相鼓励。

    死道友不死贫道，诚不欺我等。

    “接下来我要说的故事，跟你有几分相似。”

    苏韫与天道交换神魂留世的原因，不止是证道的执念在作怪，究及其他缘故，占卜算命也是其中一条。

    他一辈子算命，深思命数这两个字，就是想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倘若是信命，离仙生离死绝的命运就应当发生他身上。倘若不信命，他白日飞升便可以离开这个世界，而不是跟天道作交易，苟在这破洞府中搞研究弄实验。

    命数是否存在，是否掌握在天道手中，对人的影响能到什么地步，他推算了千万个例子，只是在理论上证明了命数的确存在，后两者却无例可证。

    路子或许走偏了，可他也算出来一些有趣的存在，譬如木星君这般声名烜赫，命数却呈现空白的人物。

    木星君没有任何背景流露于世，只有特定的人知道这是一个厉害的卜师，并且无一例外都是位高权重可以为他背书的修仙界名人。

    凭着卜师的身份，木星君游迹风爻域五境，利用推演命数的手段，推动某些人事物的发展。

    算过去，算现在，算未来。

    已知的无法改变，未知的却有无数可能，只要插手其中，就能推动改变原来的轨迹。

    所以他认为，木星君要的是改变天下大势的推演。真话当中掺三分假，原有的轨迹将发生毫厘偏移，最后的结果却可以发展到差之千里。

    如果不止木星君一人，他们合力起来，那么这个世界是否还是原来的世界？

    苏韫曾经犹疑过，周遭一切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可以接受天道以掌握命数的手段来控制世人，可以认同命数的影响贯彻人的一生乃至轮回，甚至是修士逆天而行根本就是个谎话，没有人可以逃脱天道制裁。

    但种种一切，必须是真的，客观存在的，不是凭空出现，违逆人的思维。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人，道衍时期太白门初代掌门勒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