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关公显灵都不冲，什么时候冲？

    全区暴动，银行也要害怕。

    统治是一种平衡，现在东土街的平衡就要失去了。

    人如潮涌，万车奔腾。

    东土街，大暴动！

    这时候，伊丽莎白坐在有着红雨团标志的商务车里，紧随着那辆重装越野车。

    她注意着外面的街头情况，朱蒂则盯着通讯，这时把大块头手机递给她，“是上面协调小队来的电话。”

    伊丽莎白看了看，不用听都知道怎么回事，必然是联合区下了调停命令，要她控制局面，以银行最小损失的目标去解决这场冲突，而不是加剧。

    但现在能叫停吗，不能，她也不想叫停。

    有些地位，有些份量，有些局面，不是谈出来的，是冲出来的。

    而且，天使师兄还在那里。

    伊丽莎白还是从朱蒂手中接过手机一听，手机传出负责解决这次冲突的协调小队队长那毫无情感般的话声：

    “伊丽莎白-斯特林，你是在玩火，你应该立即想办法叫停人群。如果你们侵入龙腾大厦广场，警视厅将会对你们全面开火。”

    “是你们没搞懂局面。”伊丽莎白真想砸烂这手机，“你们中有人捅了马蜂窝，今天东土绿林就非得出一口气不可，有我没我都一样。

    “有我参与，银行还占了对冲的便宜。”

    她说罢就把手机扔回给朱蒂，对联合区还是一向的那套说辞和定位。

    伊丽莎白让车子先停停，下了车跃到了这辆商务车车顶上，凭三程序者的身手也能稳站，朝着周围拥挤的人们，又再挥着大剑，放声疾呼。

    “跟我冲，跟我冲！”

    她每喊一声，街头人们就爆起一阵高呼，也纷纷挥举手中的剑与刀，枪与旗。

    也有很多人边走边抬头望，上空战况激烈，更多的武装直升机轰鸣着在压上去。

    那边，鹿九坐在越野车内张头望着，活到十七岁从未见过这样的盛况，这么多的绿林侠士，这么多的街狗，心中豪情难以言表。

    “我这辈子没有白活啊！”胡铁牛一个二米多的粗汉子，都不禁哽咽。

    潘多拉沉默着，拉紧了脸上的金属镂空面罩，却知道龙腾和雷扩是一伙的。

    洛娜叼着一根未点着的香烟，打着车子方向盘，闻言说：“这才哪到哪呢。”

    “别让那家伙一个人威风了去。”她踩大了油门，“我们在地面也得干点什么。”

    她也已经有很多年，没像这样冲击财团的大楼了。

    就自己一个骨血佬吗，多来一些热闹点啊！

    东土街正到处轰然，这个突发的大暴动也正在城内各区惊传开去。

    歌舞伎町寿惠街，老蔡脚步匆忙地走进挂着休业牌子的鱼塘居酒屋，一看老范还站在吧台后面悠悠地擦着酒杯，好像什么事都不知道。

    “老范，东土街那边都闹大了！”

    “不就关帝庙出了点事，有朋友打过电话来了。”老范语气好像毫不在意。

    “关帝庙是之前，现在打到龙腾大厦去了！”老蔡连忙道，“听说是小禾冲的锋。”

    老范用抹布擦着酒杯的手停了下来，长满肥膘的圆脸面无表情，又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讶然，打龙腾大厦去了……

    “我看过完今天，东土街第一狠人的位置，要易主了啊。”老蔡喟然道。

    “对了。”老蔡瞧着空空荡荡的居酒屋，“那些小鬼呢？”

    “早上就全去东土街办年货了。”老范语气仍然随意，“全去了。”

    老范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遥控机打开电视，换了几个频道，有看到城内别处的雪景，却没有看到东土街暴动的新闻直播。

    今年的初雪，下得可真大。

    呼隆隆，砰砰砰砰砰砰！

    龙腾医疗大厦好些高楼层的防弹玻璃，一片片地爆开了，继续扫射的猛烈枪火把那些办公室、通讯室和研究室打得纸张飞舞，办公桌、屏幕、仪器爆炸，惊叫不断。

    顾禾大笑不已，挥动触手控制着直升机，只感到心火越烧越盛，全然不知疲惫。

    这样活着，心脏跳得有力，长寿！

    此时，他看到高空四方又有更加高速的武装直升机冲来，想要以数量压制他。

    这帮人是真的觉得他会累啊……

    “去你们的吧！”顾禾猛地甩动触手，把打空了弹药的残破直升机拉扯着扔过去。

    砰隆！破烂的直升机撞上刚到的完好直升机，一声巨响，碎片四溅，火团冲起。

    一时之间，这片雪空到处有爆炸声响，又有多架直升机从万丈高空坠落下去。

    他也注意到从大厦几个办公室，有全副义体武装的超凡安保小队走来。

    想在这里打吗，就不！

    “哈哈！”顾禾大吼，猛地拉扯着简和自行车，从车头篮借力一蹬，跃升上去这栋摩天大厦的楼顶，后背的刺青在飘雪中闪闪发亮。

    “金刚摸得，老孙就摸不得么！”

    与此同时，砰嘭！又有直升机残片砸落到龙腾广场地面，顿时砸出一个大坑。

    而在广场边缘街道，人群和车队洪流开始要挺进了，见状更是欢腾。

    “操，看着点。”洛娜却朝着上空大骂，“长不长眼啊。”

    而就在洪流的前方，警视厅的大批人马组成了一道防线，多功能装甲车、防暴警车等车辆抵挡在前，一队队的防暴警察架着枪械对准冲击来的人群。

    “你们越线了，回去，不然我们会开火！”

    防暴警们喊着些废话，人群并没有后退，伊丽莎白再一次冲在前面。

    她看到了一道已然熟悉的身影，也已经从朱蒂那收到消息。

    艾莱扎-卡顿，四程序者，A级鬼牌流英雄。

    从顶上战争后不再是警司，但还是个警长，这次迅速受命，不是在指挥室指挥了，而是在前线作战，看能不能将功补过。

    这时候，这个满脸淡淡刀疤的女人，一身义体警视厅制服，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阔面巨剑，那神情模样似乎准备好要杀戮一场。

    “立即后退，否则后果自负！”艾莱扎-卡顿喊道，但已经在挥剑了。

    就在伊丽莎白要冲上去与之交手之际，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在最前面的重装越野车上，青巾绿袍的关公轰然一下跳跃而去，在人群的惊呼中，关公背着弹药箱，一手重机枪，一手青龙刀，冲向那道防线和艾莱扎-卡顿。

    “酒且斟下，某去便来。”关公说道。

    人们顿时又爆起一片激昂的高呼，没有就此停步，却是继续一同进迫上去。

    各种越野车、皮卡车、摩托车、甚至是拖拉机，冲向龙腾大街，冲向大厦广场。

    其中有着一辆满是炫彩涂鸦的多人座越野大车，车喇叭响着疯狂的摇滚乐，就在车顶上，拳佬弹着一把喷火的电吉他，喷出的火焰在燃烧落雪。

    “我操。”洛娜注意到那辆大车了，也看到打开的车窗后坐着的乘客们。

    “才来啊。”她叫道，“来得晚了啊。”

    鹿九和胡铁牛还不明白怎么了，但她和他们，顿时相视而大笑。

    “晚了晚了，可还是来了！”酒井修吉在副驾上叫喊，醉乎乎地提着酒瓶。

    酒井花青在认真紧张地开着车，其实是大家都嫌累不想开，就由她来开了。

    薇薇安，妮妙，都在笑呼热闹，林赛也笑着招手，久不露面的小甜饼在吃着零食。

    在车子后排，妮妙的旁边，还有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正是索菲娅，戴着惊鸿面具，金发扎成马尾，一身街头风格衣服，她看着这街头的洪流景象，都已经茫然了，张头去望周围，望上空。

    潘呢，我的潘神呢……

    一开始是薇薇安和妮妙说想见她带上她，后来彩音小姐批准让她也一起去玩。

    彩音小姐对她说也好看看她在没有潘神的情况下会表现如何，这车上的人全部是知情人，一旦不行就把她沉了。

    没想到进了东土街，就碰上了大暴动。

    嘭砰！突然又一声巨响，索菲娅看到又有直升机从高空坠落，砸在广场上。

    她也看到那个关公冲在前面，绿林中人不断高呼，沸腾万分，她的心头都被带着震荡起来，她以前是在大厦最高层的，现在在这里，心情也不同了。

    酒井修吉、薇薇安、酒井花青他们，也全在高喊。

    今天，还没完！

    呼嘭嘭，那边的关公提起重机枪开了火，而在大厦顶层那边，顾禾猛跃上去。

    整个街道地面，人们沸腾地挺进大厦广场，伊丽莎白又再一挥大剑：“跟我冲！”

    与此同时，在那辆大车的车顶上，拳佬猛力地弹动着吉它，新歌《夫子曰》的粗犷歌声在人群中传开，在落雪中轰鸣：

    “你长得这么奇葩，是不是想气死女娲

    “什么龙腾牛马，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你爬

    “东土叉死你个猹，关二哥还吃着热瓜

    “和尚脱下袈裟，找个名妓压压

    “道士干完旱魃，找个名妓咂咂

    “岂料名妓只爱大侠，也可以女侠，也可以孖，也可以仨，真丝滑

    “夫子曰：教你个西洋话，伐！

    “什么龙腾牛马，小心眼睛看瞎

    “什么龙腾牛马，是伐，不是发

    “夫子曰：我教过那么多傻叉，就数你这届最差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夫子曰：我曰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