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苦尽甘来(2/2)
作者:过往不算
    “你是个死人吗?连梳头都不会吗?”

    此刻,闺房内,钱颦恶狠狠地盯着一名与她年纪相仿的丫鬟,口中继续骂道:“你卖到我家为奴,我不管你之前是个什么身份,现在就是个贱奴,想要在钱府白吃饭不做事,想得美!”

    适才,丫鬟在给钱颦梳头的时候,不小心将手中的簪花碰到了钱颦的前额,使得钱颦大怒,一巴掌扇在了丫鬟的脸上,并破口大骂。

    肿了半张脸的丫鬟跪在地上,低着头,轻声地哀求道:“姑娘,奴婢错了,奴婢以后会小心一点,求姑娘饶过奴婢吧。”

    “哼...饶了你?”钱颦冷笑地望着那名奴婢,伸手扯住丫鬟的发髻使她扬起了头,嘲讽道:“你这个贱人,想要凭借一脸的狐媚在府中生事,若是本姑娘今日饶过你,谁知道你下一次会不会戳在我的眼睛上?”

    说着,钱颦对着门外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个贱人关到柴房中,没有我的话,谁也不准放她出来,也不准给她任何的吃喝,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有什么狐媚的本事。”

    钱颦的话音刚落,两名五大三粗的家丁便应声而入,咒骂地将跪在地上的丫鬟向后院的柴房拖去。

    其实,那朵簪花碰在前额时不痛不痒,并没有什么感觉,但钱颦就是想要责罚这个丫鬟。

    因为,她每次看到这个丫鬟的那张脸,以及丫鬟身上所独有的气质时就会心生妒忌。

    一个贱奴怎么该有如此清丽秀美的面容呢?一个贱奴的身上又怎么会散发出莫名地高贵气质呢?

    从见到这个丫鬟的第一眼,钱颦就深感疑惑。她向父亲要来了这个丫鬟,想从丫鬟的嘴里问出答案。

    同时,丫鬟的与众不同也让她的心中充满妒意,每时每刻都想要折磨这

    个让她觉得心烦的贱人。

    冰冷的柴房内,昏暗的光线透过门缝晃在司马英槿的身上。

    午后的这点阳光没能给身穿单衣的少女带来一丝温暖,反倒是寒风随着光线袭进柴房,一次次地寒在身上,冰到心里,如同刀割一般。

    这样的惩罚不是第一次,也绝非是最后一次。

    骨瘦如柴的司马英槿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她就是不想死,不想自己这个大晋的公主如同猪狗一般地死去,暴尸荒野。

    这样的虐待不算什么,之前更多的凌虐也经历过了,司马英槿觉得自己能承受下来,只要坚持住,几日的不吃不喝还是可以挺过去的。

    想着想着,在不知不觉中,少女的眼角留下了两行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就是忍不住,愤怒与委屈几乎要将她的心撕碎,而她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流下这两行苦泪。

    深夜,柴房外的风更大了,有雪花被寒风扫进房内,让这本就冰冷的柴房里又降了温度。

    司马英槿冻得脸色青白,打起了寒颤,不得不将整个身子蜷缩在最里面的墙角,并用一堆木柴挡在了身前。

    “不能睡,如果睡着会被冻死的,熬到天亮就好了。”

    少女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但饥饿与寒冷让她的意识有些模糊,眼皮也不听使唤地想要合在一起。

    突然,柴房外有嘈杂的响起,继而又传来了家丁的奔跑声与喊叫声,一阵阵的厮杀声与哀嚎声也随之从前院清晰地传了过来。

    司马英槿惊恐地坐直身子,颤抖地抓起了一根木柴。

    她不知道前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是有人进村子和钱家抢掠。那些人或者是途径的流民,又或是一些与钱家不熟的汉国军卒来打秋风,应该是在不如意的情况下动了手。

    司马英槿知道不管是谁,除非钱家的家丁能将来袭之人击退。否则,在一番劫掠后便会是府中女人的受辱之时。

    然而,打斗声并没有持续过久,似乎是双方讲和了,因为司马英槿听到了家主钱温的说话声,应该是和来袭之人中的头领一同走进了后院。

    “小将军,大黑天的也看不清楚,咱们这都是误会。”钱温带着刘离走进后院,口中谄媚地继续道:“钱家都是汉人,也是深受胡人的残害,怎能拒绝咱们汉人的乞活军呢?”

    说着,钱温将手中的灯笼前举,苦叹道:“前几日,家中被胡人抢过一次,余粮都在这后院的粮仓里,小将军需要多少尽管拿,只需给小民留几日的口粮便可。”

    刘离点了点头,冲着钱温拱手道:“抱歉了,我的手下刚才有些鲁莽,伤了贵府的几个人,刘离替弟兄们向你赔礼了。”

    随后,刘离对身侧的一人吩咐了几句,转头又对钱温继续道:“我不多拿你的,只取两日的口粮,刘离与弟兄们不同于别人,我们不是强盗,拿你多少粮食,我刘离会用金银作为补偿。”

    不等钱温作答,柴房的门突然开启,瘦弱且浑身发抖的司马英槿站在了门口,不敢置信地望着火把下的刘离,迟疑地唤了一声:“刘离,是你吗?刘长余,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