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西南王(2/2)
作者:过往不算
    对于大成国中的不少官员,李峻在之前都让人做过查探,对他们也多少有些了解。

    余旭是一个有学问的人,也是一个性格倔强的人,在蜀中颇有名望,范长生劝说李雄正风兴学时,推荐的国子学祭酒便是余旭。

    杀该杀之人,用有用之人。

    李峻的行事便是如此,即便有用之人曾为敌方效力,但若能拉拢过来,何尝不是一件助力之事呢?

    余旭望着李峻,并未感恩戴德地致谢,反倒略有迟疑道:“李使君,余旭曾为大成国的官员,亦是朝廷的反叛之人,您用余旭,恐遭非议。”

    “啊...?”李峻一怔,笑道:“蜀地是朝廷的疆土,难道有了大成国,这蜀地之人皆是叛逆吗?我梁州府用人,还怕别人非议?”

    “不过,你若是做出对不起梁州府的事情。”李峻淡淡地笑了笑,继续道:“非议我倒不怕,就怕自己看错了人,枉费了一份心。”

    余旭深吸了一口气,后退一步,躬身施礼道:“请使君放心,余旭只是一个文人,也只愿做修学之事,今生必为使君辖内的百姓广传博学,教授立仁之道。”

    “好...好...”李峻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望了望身后的承极殿,说道:“这皇宫虽不恢宏,地方却也不小,以后就改做学堂书院,让城中的孩子们都能读些书,识些字。”

    “您...您不用这里做官宅?”余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偌大的皇宫做寻常人家孩子的书院,这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李峻摇头道:“我在汉中郡的南郑城有府邸,家人也在那边,不会住在这里,即便是过来,也用不上这么大的房子。”

    李峻左右环顾了四周,笑着继续道:“官府办公有府衙,为官之人也有自己的住所,不必要的奢华就免了吧!”

    “教者,效也,上为之,下效之。”

    李峻是梁州刺史,是武威军的统帅,是身边

    所有人的标榜,如果自己不能极力地收敛人性中的贪欲,那下边人的做法就会更甚之。

    李峻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追逐奢靡的习气会让大家失去最初的本心,也会将这个整体彻底瓦解,最终将被百姓所憎恨,成为群起而攻之的结局。

    所以,李峻对此一直都很重视,包括家人在内的吃穿用度乃至住所都尽量地保持寻常,从不讲究排场。

    如此之下,梁州府官员的风气很正,无论官职的大小都没有人去享受奢靡的生活,就连梁州别驾鲁胜都住在一个简朴的小院子里,还有谁会去建造豪华的府邸呢?

    己身不正,焉能正人,便是这个道理。

    覆灭了大成国,川蜀之内再没有能与武威军相抗衡的力量,至于那些以族群所建立起的势力以及大家族中的部曲力量,李峻会慢慢地将他们拆解,或招纳,或杀掉。

    如此一来,梁州、益州、宁州连成了一片,李峻任命赵固为益州刺史,建武将军郭方统领益州诸军事,而他自己则依旧兼任着梁州刺史,并以武威侯,武威大将军的身份掌控了三州诸军事,成为了实际意义上的西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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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下一座城池容易,其后要有诸多的事情要处理,成都城的规模远大于南郑城,要比司州境的荥阳城还要大上几分,这就需要大量的人手来治理。

    眼下,李峻不可能完全启用大成国之前的官员,又不能让军中的将士来担任民政的官员,所以只能从梁州选派文官进入益州,辅助赵固处理好掌辖成都城乃至整个益州的前期事项。

    府衙内,坐在官椅中的赵固左右望了望,苦笑道:“二郎,哥哥就是个军伍之人,你让我领兵征战还行,让我管这一州的百姓,我哪里懂呀?”

    说着,赵固起身走到李峻的身侧,轻声道:“要不,我和郭方换一下吧,我给他做下属,他来管这些乱事。”

    “哈哈哈...”李峻大笑了起来,将赵固推到官椅处坐好,笑道:“兄长,你是益州刺史,既要管军,更要管民,民安则天下太平,这民呀!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没有兄长的坐镇,二郎寝食难安呀!”

    赵固苦笑道:“你小子倒是心安了,我还以为打下了益州,能天天与你饮酒谈笑了,没想到还要管这么多的事情。”

    “好...”赵固一拍书案,笑道:“哥哥就替你管了,我定然会让益州百姓过得安心,不让他们对咱们武威军报有怨气。”

    两人正说着话,杜麟从门外走了进来。

    向赵固道喜后,杜麟对李峻苦笑道:“大将军,范贲没死,就是两条腿不能走路,您送的东西被范姑娘给扔出来了。”

    “哎呀... ”李峻故作委屈地说道:“你们说,这不是冤枉人吗?她爹既不是被咱们武威军伤的,也不是被青铜炮给炸的,自己不小心被木梁砸到了,怎么还怨到我了呢?这不是不讲理吗?”

    赵固看着李峻的表情,感到好笑,帮腔道:“嗯,我觉得也是,咱们二郎多仁慈的人,就连炮弹都轰在城门洞内,不舍的抬高半分,怎么就变成恶人了呢?”

    “对嘛!”李峻揽过赵固的肩头,笑道:“谁不说我是李大善人,要不是我有所顾及,那个破门楼子早就轰塌了,范贲...早......”

    李峻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范洛儿正站在了门外,一脸怒气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