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喆举起手电,正准备去看看墙边的陶罐。
突然,身后的大脸嗷地大叫一声,左手死死抓着手里的折叠铲,右手指着右前方的墙角,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你...你俩快看!墙角那是个啥啊!”
顺着大脸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墙角的一只陶罐口,伸出了一只细长的红色小爪。
这小爪,婴儿手臂一般粗细。无鳞无毛,看起来很是光滑。只有三根指头,活像一只开了岔的大蚯蚓。通体血红,从黝黑的罐口伸出,没有骨头似的耷拉下来,一动不动。
赵喆头皮一麻,也不敢贸然上前。掏了把瑞士军刀握在手里,胳膊肘轻轻怼了怼老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老耿却摇了摇头,说道:“这地底下稀奇古怪的东西可多了去了,这玩意,我还真没见过。”
“大爷的,长得怪恶心。”老耿嘴上骂着,弯腰捡起个土块,对着那小爪就扔了过去。
不偏不倚,打了个正着。可那小爪,竟一动不动。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一脸懵逼。大脸连忙又抓起一把土块,天女散花似的洒了过去。
依旧,纹丝不动。
“害,闹了半天,原来是个摆设啊,吓我一跳!今儿个,非得瞅瞅你长什么模样。”
大脸可算松了口气,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上下打量起那小爪来。
突然!伴随着一连串刺耳的“吱吱”怪叫声,那小爪瞬间弹起,直奔大脸双眼。
“我靠!”
大脸下意识地一闪身,但右脸还是被深深地画出了三道口子。从颧骨斜向下,直到嘴角。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忍着火烧似的剧痛,大脸捂着脸,飞也似地跑了回来,扯着脖子对赵喆和老耿喊道:“活的!还有指甲!”
等再一回头,那小爪却不见了踪影。
赵喆立刻拉开了大脸的手,一看这三道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伤口狭长而深,看起来很是瘆人。如果不是大脸躲闪及时,腮帮子肯定就被挠透了。好在伤口看起来并没有其他的异样,应该没什么毒性。
老耿看着这血淋淋的口子,心里暗说不妙。
倒斗这么多年,跟这地底下奇形怪状的爬虫也没少打交道。但要论下手的狠劲,这小爪得排前三。
赵喆赶紧翻出医药包,给大脸简单处理过伤口,望着眼前这些陶罐犯了难。
单论这摆放的整齐程度,这些黑陶罐应该是陪葬品。
但自古以来,陪葬陶器大都样式精美别致。而这些个酸菜缸一样的玩意,无论是工艺还是用料都相当粗糙。要非得说出个优点来,那就是个头够大!
难不成,这些大罐子是用来装陪葬品的容器?
想到这,赵喆一拍脑门儿,这事儿有谱!
记得之前,赵江海就不止一次地给讲过一件稀奇事儿。
早些年,赵江海跟着赵老爷子进了个唐代骠骑大将军墓,那叫一个阔气。青瓷瓶、白瓷碗、唐三彩的骆驼和乐伎侍女塞满了右耳室。看得连老爷子都乐得直拍手。
然而,当大伙兴冲冲地跑进左耳室,却全都傻了眼。
除了耳室正中央,一块巨大的圆形青色石台上,摆着个一米多高的杂色大肚瓷缸,就再没了别的物件。
一行人面面相觑。
唐代尊左,照理来说,左耳室的制式规格必然在右耳室之上。唐代本就兴厚葬,可眼前这景象,简直就是寒碜到家了。
别说是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就是个九品芝麻小官也不至于这样。
就在大家都摸不着头脑时,有人直接翻上了石台。抻长了脖子,往那缸内一望,猛地惊呼一声:“妈耶!”
大伙见状,不禁好奇,争先恐后地爬上了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