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近来议论纷纷,府尹为避嫌疑,不参与本次府试了。又遍览本衙科名,推官何某进士名次最高,公推为今年府试主考。
大部分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府尹江老大人以退为进,化解了小学生的舆论攻势。
你小学生又是写诗又是唱词,闹事嚷嚷府试不公,现在府尹干脆退出了,你还能说什么?
消息传到青溪秦宅时,秦德威正在临阵磨枪(复习),女先生徐妙璇愣了愣,就默默的开始收拾(书本)。
秦德威奇道:“你这是作甚?”
徐妙璇怜惜的看着秦德威,叹道:“府试肯定过不了,还复习这些功课干什么,且先宽心几天吧。”
秦德威又问道:“你怎的会如此以为?与我有仇隙的府尹退出了府试,难道不是好事?”
徐妙璇答道:“这不是显而易见么?如果是府尹本人主考,可能会为了乡试大局有所顾忌,你或许还有几分希望。
但如果主考换了人,你就肯定过不了。再怎么换人,这新主考也必定是府尹信得过的人,他对你就完全没有顾忌,黜落你讨好府尹何乐不为!
而且你还不好再去闹事,因为你已经闹过一次了,如果再闹,谁还肯听你的?总不能每个主考都对你不公吧?而且你闹新主考也没用,又动摇不了府尹。”
秦德威闻言发起呆,神情渐渐黯淡下来。
徐妙璇觉得他有点可怜,上前安慰道:“这府试又不是只有一次,每三年便开考两次。你岁数又不大,慢慢积攒学问,等到府尹换了人,自然也就能过了。”
秦德威抬起头,强作笑颜道:“其实我这次也不算白折腾,至少保住令弟了,我估计徐妙璟应该能过。
毕竟我曾经当着许多人的面,对那江存义说,为了忠义之后向他道歉。而江存义肯定不愿意再沾惹上迫害忠义之后的名声。
他肯定也担心,我落考后会抓住此事做把柄,继续挑动舆论报复他,反而要放过令弟。”
徐妙璇突然产生了莫名的感动,“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觉得没多大希望?”
秦德威叹口气说:“是啊,毕竟那是三品京兆尹,地位十分尊贵的实权大臣,有的是办法来应对我这点舆情。而我能力实在有限,本身就是以卵击石,干的是精卫填海愚公移山的事情啊。”
徐妙璇感受到了一种温暖:“那你还......”
“不都是为了咱弟弟吗。”秦德威下意识的视线下移,故作潇洒的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折腾一下,他们怎么知道咱的厉害?
认识到了我的闹事能力,肯定就有所顾忌,不敢为难令弟了。”
徐妙璇越发的感动了,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又柔声道:“如果你心内实在难受,可以说出来的,不要憋着。”
秦德威便借机恳求道:“假如我难受时,万一在外面放松过夜,你不要去告诉我母亲好不好?”
“那不可以。”徐妙璇却不肯答应,又说:“如果你真的难受,晚上我陪陪你吧,吃点酒也可以的,弹琴之类的我也会一些。”
秦德威摇了摇头说:“这些还不够,那王怜卿肯让我搂抱,肯让我躺在她腿上打盹小憩。”
你这岁数也就只能做这些了吧?徐妙璇脸色红了红,咬牙道:“现在毕竟府试结果还没有出来,等府试结束再说。到时候只要能减少你的难受,我答应你一次!”
想起自己府试无法通过的前景,秦德威痛苦的捂着脸,艰难的出声说:“行吧,府试之后你不许撒赖。毕竟我为你弟弟出了这么大力气,连我自己都赔上了,多补偿我一点好吗?”
说起自己弟弟,徐妙璇温柔的抚摸着秦德威的头,发自内心的说:“真的多谢秦兄弟,你对我们的好,妾身都知道。”
事已至此,秦德威不愿意面对外人,就在家里闭门不出,连王怜卿那里都不去了。
等到了月底时候,府试开考。
说起这府试过程,确实也乏善可陈,除了考官、执事人员与县试不同,其他过程几乎一模一样。
考题类型与县试也一样,从四书里出了两道截搭题。考生做完两篇文章,时间到了就可以向考官交卷。
下午时,在第一次开门放人时间,秦德威就上去交卷了。
主持考试的何推官坐在考台上,按住了秦德威的卷子,带着几分戏谑叫道:“秦姓小童子慢着!”
又不是不认识,秦德威木然的转身,随便拱拱手道:“我说司理老大人啊,要黜落在下请随意,还是不要另行折辱了吧?”
周围其他交卷的考生一片哗然,这个都市传说中的小学生果然牛逼爆表啊,在考场上居然就直接怼起考官了!
“大胆!”何推官拍案喝道:“尔竟敢藐视上官,质疑本官公心?“
秦德威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带着刺说:“反正人人皆知,在下府试肯定过不了,谁有没有公心,与在下又有何干啊?”
何推官又道:“试卷未判,谁敢说你不过?只是本官听闻你自恃才名,目无余子。
若是你过了府试还好,但若落榜必不服气,多有怨言,诽谤本官清誉!
第一百四十四章 府试风云(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