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拆,或者不拆,都是问题(1/2)
作者:一语不语
    京城。

    又到早朝时,当天不出意外的,还是跑到午门去开朝议。

    当天的天气倒是不错,但这腊月里的天气,好能好到哪去?一个个身上的衣服都很臃肿,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很冷一样。

    身体冷,但架不住内心火热。

    一场地动,京城是有百姓死伤,表面要装出很沉痛的姿态,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谁让倒霉的不是咱自己人?而只是那些与我们官途没有任何关系的升斗百姓?居庙堂之高,还想让我等体念百姓辛苦还是怎么着?

    但现在庙堂之高的事,却是很有眉目,就是李广……

    还有张延龄。

    二人的斗法,看起来要有结果。

    “徐阁老,今天陛下未必会来,听闻皇宫中有西苑的殿宇坍塌,不知是真是假。”屠滽带着白昂等人,一起去跟徐溥等阁老会面。

    他们的意图其实很清楚了,就是要一次把李广给干下去。

    没办法。

    谁让上天都不给你面子,说你坏了大明的龙脉,而京师中又发生两次地动,事情也不能这么巧吧?

    徐溥则面色很平和,好像没把这件事太当回事,那脸色平淡到让人觉得他对李广没什么想法,反而是对张延龄很有芥蒂,好像是继续要保李广而放弃张延龄。

    李东阳道:“还是见机行事吧,陛下此时估计心情也不佳,昨日地动,今日就在朝议事,或是陛下也无心听那些勾心斗角之事。”

    这也是在提醒文官。

    朝堂上还是多说说救灾,至于要弄李广,可以等慢慢来,不用一发生事就把责任往李广身上推,或许会适得其反,之前张延龄身上已经吃过几次这样的教训。

    难道皇帝能不知道地动跟李广坏龙脉的关系?我们不说,皇帝就不知?

    ……

    ……

    众大臣还在等皇帝驾临午门时,却是在乾清宫内,朱祐樘正在会见一早气势汹汹来找他麻烦的周太皇太后。

    这个祖母,似对李广意见也很大,之前李广一把火,差点把她的清宁宫给烧了,当时她就诸多抱怨,之前一次地震,可以说是巧合,但现在接连两次地震,连周太皇太后都看不下去,好像非要把李广置于死地。

    “……陛下,不是哀家非要与你为难,是你也该听听众大臣的意见。”

    “大明从高祖皇帝开始,都是虚心纳谏的,朝野中事也就是咱自家事,难道这皇宫的龙气就是你一个人的气,而无关乎我大明国运吗?”

    前后没提李广一个字,但就是在给皇帝施压,让皇帝知道,这老太太就是为李广的事而来的。

    朱祐樘对这个祖母一向很孝顺,父母早亡,身边没个亲人,跟妻子的举案齐眉就是他内心缺爱的表现,而皇室中人对他最好的,其实也就是周太皇太后,这也是跟他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以他仁孝治国的理念,又怎能不尽心侍奉?

    唯唯诺诺中,朱祐樘终于把周太皇太后给送走。

    此时李荣才走过来提醒:“陛下,众臣僚已在午门久候了。”

    朱祐樘这才想起什么来,抬头看了看房顶,意识到自己好像也不能留在这有瓦片遮头的地方,万一再发生什么余震,岂不是要遭殃?

    龙脉受损,最先被殃及的应该是他这个一意孤行的皇帝吧?

    先前周太皇太后的意思,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走。”朱祐樘正要往午门走,突然又想起什么事来,问道,“李广人呢?”

    也不再称呼什么“李天师”,皇帝明显也是动了真怒,你个李广真是会给朕惹祸,上次就信誓旦旦说没有下次,这倒好……朕怕是要被天下人笑话,你这李广还真是可恶!

    李荣道:“似……未过来,是否给陛下通传?”

    朱祐樘厉声道:“等朝会之后,再把人叫来,朕倒要问清楚他,这到底是怎生回事!”

    ……

    ……

    皇帝还是没对李广动杀心。

    不是皇帝非要一意孤行,只是这地震来得……真好像是家常便饭一样,这龙脉受损也不至于这样吧?大明朝的京师就是这么不经折腾的?话说过去几十年京师都没发生这么严重的地震……

    张延龄刚说你坏了大明龙脉,再过几天,京师就震个接二连三,你当这是过家家,连地动都是随召唤随来的?

    皇帝终于出现在午门之前。

    跟随他来的司礼监太监,只有李荣一人,其余几人似都有旁的事。

    朱祐樘坐在龙椅上,感觉人都坐不稳,内心的浮躁也体现出来。

    但大臣们看起来都很正常。

    简单的礼赞之后,朱祐樘开场问道:“诸位卿家,你们家里都还好吧?没出事?或是有人死伤什么的?”

    朱祐樘显得很关切,上来就嘘寒问暖。

    这次他坐在上风向,本身风也不大,众大臣基本都能听得清。

    而且从朱祐樘的语调中,可以判断他之前几天的“偶感风寒”是好些了,至于是否痊愈另说。

    在场众大臣没有出来说话的,谁都不能代表所有人,鬼才知道同僚家里是不是会因为这场地动而发生什么事,所以还是等挑头的出来,比如说……徐溥。

    但这次徐溥也选择噤声。

    朱祐樘道:“没人说,看来就是没大事,天佑我大明啊。”

    皇帝这算什么意思?

    自吹自擂起来?

    好像忘了这场灾祸是引谁而起吧?能把丧事当喜事办?这还要不要脸了?这让我们怎么接茬?难道说,是啊是啊,没出事就是天佑天明,天佑陛下?

    还是没人说话。

    朝议的氛围很尴尬。

    “建昌伯……寿宁侯来了没?”朱祐樘见旁人迟迟不言,或许也觉得有些尴尬,本想问张鹤龄,却上来不小心直接问张延龄。

    这还是话到嘴边,说秃噜了,说明他心里还是很在意建昌伯这号人的。

    李荣道:“回陛下,昨日就派人去通知了,但今日……好像没来。”

    朱祐樘冷声道:“寿宁侯明知今日朕会问他对京师地动的看法,却故意不入宫,罚奉他一个月!”

    李荣:“……”

    还没等怎样,就让张鹤龄被罚奉?这罚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不过想想,皇帝让你来,你不来,那就是抗旨,换了别人恐怕就不是拿出一个月的俸禄能搞定的,但再进一步引申去想……别人听到皇帝召唤,都是马不停蹄赶来的,还有像张鹤龄这样死赖着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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