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皇宫秘辛(1/2)
作者:一语不语
    “张公与这位故友交情甚笃,更因当年他对张公有恩,张公此番闻听消息之后不能袖手……”

    卢余眉宇之间透出几分正气。

    显得多义正言辞的样子。

    “那现在此人现在何处?”张延龄问询。

    卢余一怔,叹道:“此人仍在山东,避居于山野,特地差人送信给张公……”

    张延龄闻言不由一笑。

    既然你张玉想替故友出头,你找皇帝去说,或者把人接到你那去,这样才显得你品德高古,你现在找人把这个烂摊子告诉我算什么意思?

    “建昌伯……”

    张延龄伸手打断了卢余接下来要说的话,问道:“此人是大夫,还曾给宫人诊病,想来也是位妙手神医,想来也不是这几年才离宫的吧?本来捧的是金饭碗……他为何要避祸呢?”

    卢余道:“牵扯到成化时旧案。”

    “他哪年出宫的?”

    “成化九年。”

    简单的对话,似乎就把思路给理清。

    弘治时,涉及到成化太医的案,还要以锦衣卫秘密去查,众所周知就是涉及到纪太后的死。

    在弘治初年时,鱼台县县丞徐顼就曾上奏,逮捕当初为纪太后诊病的医官,严查纪太后当年之死,看是否有可能是被人下毒。

    但此议被朱祐樘驳回,从那之后,此案也没有要翻查的迹象。

    况且纪太后的死,是在成化十一年,当时诊病的太医是太医院的御医方贤和吴衡,这对张延龄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

    现在是一个成化九年就离宫的太医要被锦衣卫彻查……

    “一个成化九年就离宫的太医,居然会被锦衣卫盯上?敢问是锦衣卫已经上门了?还是他收到什么风声?”张延龄继续问询。

    卢余也没想到张延龄会如此刨根问底,他眉宇之间全都是忧色,续道:“此人有曾经旧友,世居在江浙,年中为锦衣卫所捕,尝去信山东告知旧友以防,后此人再无音信,因而张公之旧友只能避祸以防不测。”

    张延龄轻笑一下问道:“也是从宫里出来的?”

    “是,同为成化九年出宫。”卢余这次没等张延龄问,便详细说了。

    “哈哈。”张延龄好像听了一段故事一般,不顾卢余脸上的忧色,笑盈盈道,“两个成化九年就出宫的太医,过去这么多年,暗中还有书信往来,听说锦衣卫调查会如此风声鹤唳,那必定是牵扯进一桩令他们觉得不安的案子中。”

    “既不是涉及到孝穆纪太后薨逝原因,那就是涉及到当今陛下的诞生……”

    说到这里,其实已不需要往下说了。

    卢余恭谨道:“建昌伯明鉴。”

    间接承认,张延龄说中了。

    其实朱祐樘对于当年他老娘的死因,并没有太多怀疑,是因为当时他已被立为太子,纪太后再怎么说也是皇帝之母,上有皇帝盯着,下有群臣百官仰望,宫中对于纪太后的病因、诊治过程,到死亡,是有详细医案记录的。

    要说其中有人作假,等朱祐樘当了皇帝,还是能查出端倪的。

    没查出问题,说明纪太后之死,疑点并不大。

    但又回到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朱祐樘出生之前,是否有遭遇到堕胎的情况。

    朱祐樘当皇帝时志得意满,当然不会去查这些,但随着他当皇帝日久,发现自己身体是那么虚,固然跟他童年的经历有关,但他也会想,是不是朕当初被人下了堕胎药,在娘胎时就动了胎气……

    纪太后的死亡过程是有医案记录。

    但当年万贵妃是否派人去给后妃堕胎,这是不可能留下痕迹。

    除了朱祐樘之外,还有涉及到成化帝次子,悼恭太子朱祐极的死因。

    历史上很多人说,万贵妃并没有毒辣到给后宫妃嫔下堕胎药的地步,悼恭太子朱祐极的死也跟万贵妃无关,还以成化帝有十四个儿子,有十一个活到成年为引证。

    但不能否认的是,成化帝一直到成化十一年得知自己有“私生子”朱祐樘之前,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在世的,即便悼恭太子朱祐极出生被立为太子,还是早夭。成化帝开始大面积开枝散叶,也都是在成化十一年之后。

    而在成化十一年时,万贵妃四十七岁。

    万贵妃有没有可能还在自己有生育能力的情况下,不令别的妃子诞下皇嗣?

    一直到成化十一年时,她自知已绝经,不可能再有子嗣,才没有再对丈夫其他的妃子下“毒手”?

    如果万贵妃真的没有给妃子下堕胎药的过往,那纪太后为何在诞下朱祐樘之后要东躲西藏五年时间?

    朱祐樘为何要吃百家饭长大?

    没有人身威胁至于如此?

    只是纪太后和保护朱祐樘的那些人在杞人忧天?

    ……

    ……

    “张府尹既已知此案事关重大,更不应再卷入其中,或许他以为我与南锦衣卫指挥使一同南下,此案是由我来查,但可惜在你到来之前,我对此并不知情。”

    张延龄表明了自己要抽身事外,“如果只是为故友情义,就将大明法度置之不理的话,张府尹未免会有包庇之嫌。本人……爱莫能助。”

    他说这些,其实也间接想让卢余转告张玉。

    这种麻烦事,光是为了故友情义这种虚无的利益,我劝你不要牵扯进去。

    即便你真的想自己往泥潭里跳,你也别拉我下水。

    卢余道:“张公临别时跟学生言,他的这位故友,出宫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在研究养生之术,并颇有成效,若是可以用在得当之处,或许……”

    “嗯?”

    张延龄本来已打定心思不理会。

    听了这话,他突然又感觉到,你张玉会玩啊。

    “养生?什么养生?”张延龄饶有兴趣问询。

    “是房帏养生。”卢余还是没有回避。

    房帏养生,那就是涉及到房中之事。

    张延龄又是一笑,心想,你张玉果然是一只老狐狸,你这是看透了皇帝现在最在意的是什么,知道李广在宫里存在的意义,也知现在我跟李广有矛盾,要把李广干下去还要有取而代之的方法,继而向我推荐一个曾经可能给皇宫妃子下堕胎药,但现如今又对房帏药理有研究的老太医?

    以李广那种半吊子的江湖神棍,造诣怎可能与研究药理几十年的老太医相比?

    简直是……

    会玩。

    还是个中高手。

    “此人现在何处?”张延龄也不废话,既然对我有价值,我还是可以出手的。

    什么下不下堕胎药的,老子帮了他,难道还会有人觉得当年给纪太后下堕胎药与我张某人有关还是怎么着?

    张延龄也不是马上要出手相助,当然还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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