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稍稍将那火炉往窗边移了一阵。这银丝炭燃烧起来虽无甚烟也不呛人,但关了门窗在屋内到底还是有些许味道的。
才将火炉移至窗边,就听得房门吱呀一声怪响,一个婆子闪身进来了,很快又将门关上,再次发出了一声怪响。
她怀里抱了两个汤婆子,上头还搁着一个信封,她行至床前,先将汤婆子塞了一个在少妇脚边上,再将另一个递到少妇手中,末了又特意将那一封信递给少妇,压低声音道:“夫人,那位又来信了。”
少妇怀抱着略微有些烫手的汤婆子,只看了一眼那信封上的字,就十分淡漠的将头扭开,继续看起了手中的书。
“你打开看看吧,左右不过是又在催我动手罢了。”
婆子依言将信封打开,取出了其中的一张薄薄信纸。
果然如同少妇所言,信上寥寥数言都是在催着这边动手。
那婆子蹙着眉,将信收好,又抬头问道:“夫人,那我们要如何回复?”
少妇面上带了些许嘲讽,轻笑道:“让她再等等,现在还没到最好的时机。”
她声音慵懒,“她还不了解那一家子吗?不动则已,动则必然要一击即中,否则只会如她那般,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婆子恭敬地应下了,将那封信递给守在一旁的碧螺,示意她拿出去烧掉,然后又向着那少妇道:“老奴已经确认过了,今年这一场的县试,那人果然已经报上名来了。”
少妇似乎毫不意外,双眼仍未离开手中的书册,轻笑道:“他当然会来。他若是不走科举一道,就凭那点家底,那一群锦衣玉食惯了的人,总归是要过不下去的。”
那婆子深以为然,对少妇的话显然十分信服。
“也得亏他们走运,破了家还能捡到个有些本事的小丫头,不然多少怕是要吃些苦头的。”
听了这话,少妇并没有再回应,似乎是有些乏了,她终于将手中书册扔在一边,打算歇息了。
由着那婆子和烧了信返回屋内的碧螺给自己宽衣,少妇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轻笑出声。
“奶娘,你说,若是那小姑娘知道他曾为了我进过了大牢,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那婆子还未开口,倒是教碧螺抢了先。
“怕不是会吓得立马卷了钱就走人吧?”
少妇噗嗤一笑,“那倒应该不会,不过,多少会让她膈应的无法安寝吧。”
给她脱下了厚实的冬袄,那婆子扶着少妇躺进被窝,仔细给她扎好了被子,又给她理了理散落在枕边的柔顺长发,这才道:“夫人不必想着些不相干的人,左右等事儿一成,咱们就得回京了,夫人今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呐。”
那少妇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以示回应,然后就闭上了双眼不再言语。
婆子和碧螺两人小心的将床幔放下,又吹了灯,这才一前一后的悄声走出了屋子。
门外的碧螺打了个呵欠,正欲自己回房睡觉,却又被那婆子拉住叮嘱了一番。
“你夜里头可别睡死了,半夜里记得起来将炭熄了再把炉子搬出来,可千万别呛着夫人。”
第六十九章 毛巾卷和牛乳糖(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