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俺是耕田的(1/2)
作者:江南蛰雷
    一里多地,在三人抡起脚底板后,半柱香的的功夫就过去了。本来那隐约可闻的狼嚎声更是清晰,间杂着马匹的嘶叫声,在这寂寥的天地中分外刺耳。

    这里是一条土路官道,直接通往县城,连接滦州,可以直达永平府治卢龙。要在气候温暖的时节,这路上也是商旅出行,官府漕粮路上转运,杂役出差,人来人往,路旁的田地上也有农夫耕田,不乏人气,也不缺安全。

    可这寒冬季节,人们出行稀少,又在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果人们出门在外,万一碰上什么流匪,劫难,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以说这个路段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地方。

    眼前一幕就展现在于旺眼前,有人遭劫难了!不过碰上的不是劫匪,反而是狼群。李舒和王力打个手势,拉着于旺抢步就登上了路边一个稍高的小土丘。此时李舒弓已经拿在手,王力操刀戒备,于旺也紧握着长枪,用力过度,手指都发白了。

    两辆马车停在路中间,前面一俩拉车的驽马已经毙命,三头强壮的狼正扑在马的尸身上大口撕咬,仰首间,就撕下了大块血淋淋的马肉,狼吞虎咽之下,血腥味远远可闻。旁边还有两头狼焦急的转悠着,不时凑上去想分一杯羹,却是被那三头强壮的狼一爪子拍了出去。

    后面那俩拉车的马早已经屎尿具下,只是昂首嘶鸣,直欲逃走,而它身上的缰绳牢牢的束缚着它,加上蹄子发软,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动脚步。

    在这个自然环境还没有被人为大规模破坏的年代,虎狼熊罴繁衍的还算兴盛,豺狼等野生动物更是遍地走。

    “狍鹿黄羊转山坡,白天开荒熬日头,夜夜惧听虎豹歌”这是北方同属蓟州的承德民谣,侧面反映了人们对野外大型猛兽的恐惧。

    于旺更是联想到后世华南虎绝迹,一个骗者拿着一张假照片伪称发现了华南虎,而后在全国闹得沸沸扬扬的事。

    此时后面那俩马车旁边,看到两个明显车夫打扮的人缩在一边簌簌发抖。三个护院打扮的持刀男子迟疑不前,而旁边还有一老嬷嬷更是涕泪纵横,手中拿着一手帕,不停擦拭,嘴里只是哀求不断:“大爷!各位大爷!求求你们,救救俺家小姐吧!”

    三个男子稍微朝前动了动,却是被在外的两头饿狼龇牙给逼了回来。其中一矮壮的中年人突然猛地一拳打在旁边一瘦高的人身上,怒骂道:“这次绑秧子,前后探盘子,花费了这么大心血,那饿狼突然围了上来,你怎么不看好红票子,逃到我这里来了?!”

    那瘦高的人委屈道:“都怪这车夫拔腿就跑,带的我也慌了神!马头儿,这活儿,兄弟算是办砸了,接下来怎么办?”说着怒从心头起,一脚踹向旁边的车夫,那车夫吃了这一脚,闷哼了一声,只是不敢抬头。

    同时,前面那俩车的车厢微微颤动,带着车厢门口的布帘抖个不停。奇怪的是,车厢里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看到此幕,于旺色变,和旁边的李舒异口同声道:“车里有人!”此时,那在外逡巡的两匹狼注意到于旺三人的到来,其中一头更是把头拱在地下的泥土里,发出一声沉闷悠长的狼嚎。

    说来,这冬天觅食不易,野外少有大股狼群出没,如果狼都聚集在一起,吃啥?集体饿死吗?所以人们平日里见到的多半是孤狼,最多也不过三五头一起出动,而再凶狠的猛兽和人类一起在自然生存中搏斗了几十万年,从骨子里,基因里刻下了天生就是怕人,见到人往往远远的就跑掉了。

    这次狼群围攻马车,想来是饿急了眼,一般如果不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虎豹都不会主动来招惹人,何况是狼?

    于旺望着被狼围困的车厢,微微摇了摇头,心道:眼下形势并不妙,车厢里的人为什么一开始就不和其他人一起跑掉?大好机会一去,就不会再回来!狼的本心是怕人的,一开始的几匹孤狼绝不敢跟人斗,它们的目标是马匹!那时候车中人下了车,完全可以直接跑掉。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拖下去,狼扑杀了马,吃上了肉食,满口血腥,已经是兽性大发,红了眼发疯,这个时候,已经变成想走也走不了的情况了。

    “不好!”李舒轻喝道:“这狼拱着泥土嚎叫,声音能远远传出五六里地,它这是在呼唤同伙!事不宜迟!我们要速战速决!”说着便取出箭壶里的箭,一根根插在面前的土地上,一字排开,随着他张弓搭箭,吐气吭声,闷喝道:“着!”

    “乎”,于旺深吐了口气,瞪大了眼睛看李舒射箭,心道:“擦!我这两辈子还真没看过传说中的弓箭临敌实战!且看看李舒的神射表演!”

    “嗤嗤嗤”三声轻响,只见李舒的两箭扎进了土地里,箭身没了一半进去,旁边紧挨的埋首马尸肚子里的一头饿狼,连头都没有抬上一下。第三箭更是出色,“夺”的一声,射到了马车的车辕上。

    “这······”于旺张大了嘴,半天合拢不上:“这就是李舒的神射?”

    “日他鸟!”李舒难得的爆了粗口:“这鬼天气,手都冻僵了,使不上劲,也把握不好力道,再来!”

    “嗤嗤嗤”,这次李舒又是三箭齐出,这次好了点,除了两箭落空,其中一箭射在了一头正在埋头大吃的野狼背上,那野狼猛的抬头,绿莹莹的眼睛凶光四射,闷嚎一声,合伙着另外两头逡巡的狼,撒开脚爪子,向着土丘直扑而来。

    都说狼是铜头铁背麻杆腰,李舒这一箭,射伤了狼,那狼却没事一般,背上带着箭矢,反而激的凶性大发,生龙活虎。

    “嘿嘿嘿!哈哈哈!”旁边的王力从闷笑变成大笑:“怎么着?我们的李大哨官!你也有失手的时候?最后还不是得兄弟我操刀子上?于哥儿!该咱们了!这就给这些畜生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说着,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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