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本派倒是一点也不手软，每次降妖会都派那么多弟子去，死伤再惨重也不管。”

    “死的大部分是低阶弟子，当然不心疼了。我们年年扩招，死伤的那些弟子很快就补充上来了。也有人就是冲着降妖会才加入本派的，那可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人为财死嘛。”

    “出人头地，哼，有什么好争的，就为了争个机会，把命都搭上。”

    “僧多粥少就必须得争，要不连活下去都困难。师妹，你倒是一直顺风顺水的，恐怕体会不到这一点吧？”

    “哪里顺风顺水了？我嫁给你，连续苦了几十年。”

    “呃…那你应该明白有些机会就是要争取的。我当年要不是遇上师父，拜入本派，根本不会有今日的地位，也不会遇到你，肯定是穷苦地过一生然后早早死掉吧。”

    “虽然遇不到你有些可惜，可你老说自己以前穷，能有多穷？去你老家时不是挺好的？”

    “好什么呀，那都是我给了钱，才变富裕的。我小时候还算凑合，还能读书，但吃穿用度都不行。老家村里的人，一件衣服穿十年，连鞋都没有，经常性地吃糠喝稀，饥一顿饱一顿的。”

    “过得这么差吗？”

    “我看现在的凡人也强不到哪去，很多门派还做人口买卖，比如你解救回来的女孩子，大多就是穷人家卖的。”

    经常和世俗界接触，小天发现世间养不起孩子的家庭实在太多了，甚至很多人卖儿鬻女。而这世上的财富，是不断地向修士手中聚拢的，小天自己就是。

    “怎么会这样？我还一直以为是坏人绑架她们的，怎么…”

    “你以前在灵雁门的丫鬟是怎么来的，你难道真不知道？只不过她们是直接被挑选到你身边，你这些年解救的都是被拉去贩卖的。唉，只要世间仍是穷人居多，这种事就少不了。”

    “是这世间的风气不好，为了钱连自己女儿都卖，只要多教育教育…”

    “是他们真的太穷了，连饭都吃不上。你问下人们就知道，就算家里不卖，也根本养不起她们，家里多少兄弟姐妹都是病饿而夭折的。”

    在青鳌山，元虚派弟子吃饭不要钱，各种美味佳肴，通常都是吃一盘倒一盘；而世俗界却经常发生饥荒，就连小天上山之前也是经常吃不饱穿不暖的。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怎么会…那我们以后多收点粮食，送去给穷人…”

    “从哪收？其他穷人手里吗？很多人吃不上饭，部分原因就是我们修士啊。”

    青鳌山上万名修士，还有大量伺候他们的凡人，每年消耗的粮食难以计数，这片山地丘陵为主的地区可种不出来，都是花大把银子从外面买的，为此元虚派还专门修了个港口。

    修士们高价收粮，地主们当然乐意多从穷人手里夺些口粮来卖，只要穷人的粮食自己做不了主，这点就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