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未能够等来三日后的那场自荐清白的机会。
第二日入夜,躺在床上百般无聊的阿娆翻身跌跌撞撞地下床去寻案上水喝。
这时,帐外的冷风汹涌灌入室内中来,一片肃杀紫芒大作里,漫天夜色骤然不见,只有煌煌明灭不定的御天神雷在空间中狂舞交织,目标正是取杯倒水的阿娆。
死亡的阴影瞬间拢上心头。
阿娆浑身寒毛悚然竖起,这杀机来得过于突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那些暗中对她心含杀机的正道之士终于按捺不住要对他出手了。
但这可是师尊的帐篷,纵然师尊不在,他们怎敢如此猖狂?
容不得她细想。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反手祭出金光熠熠的剑柳,柔软的金色柳叶如鳞片般锋利折射出激烈的雷光,无数鳞片柳叶汇聚成一柄如剑般三尺长的形态,朝着那紫意烈烈的雷芒杀劫里直斩而去。
这一击,她不惜动用十成的功力用以自保。
不求能够重创这个不速之客,只求斩灭大半雷霆威力,撑到师尊回来。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消失的夜色瞬间重拾魔界。
那恐怖的雷杀炽芒宛若被一剑打破的幻境一般,一触及消,雷光尽敛之下,锋利的剑柳尽数贯入这名杀手的咽喉之中。
夜色逆光里,杀手的面容逐渐清晰。
那是一张容颜尽毁的可怖脸庞。
阿娆不由屏住了呼吸,整个人如坠冰窟,所有的感官仿佛被尽数剥夺。
她看着从对方脖子里灌出的大片血花,仿佛有着什么猩红的东西爬满快要占据她的整个眼眶,心口沉的发慌。
指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剑柳从她掌心慢慢滑出,逐渐失去灵光。
她踉跄地倒退两步,腿骨间传来撕心裂肺的巨疼,让她一下子跌坐在地,她站不稳,只能痛苦地手脚并用朝着身后瑟缩退去。
恍惚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那是她入白驼山正式成为天玺弟子的第一年。
她的出身与模样和旁人皆是不同,那时的她生得瘦小怪异,额头上有着两只断角,一对残破的黑翼也因灵力不支而收敛不起,目盲不可视,在所有天玺弟子的眼中,她与一个半残的废物并无多大两样。
更为重要的是,这样一个明明可以任人碾压诛杀的半残魔族,却是成为了那个人唯一的弟子。
宗门之中暗自排挤厌恶她的人自然不占少数。
他可以将她藏得极好,保护得极好,可他身为天玺之主,万剑共主,也并非是时时在她身边,事无巨细地照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