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的小命以及银行里的存款着想,记者面带着讨好的笑容,略微欠了欠身,“当然,林奇先生,我很抱歉我刚才鲁莽的举动,我太想要把这场动乱造成的悲剧告诉其他人,以至于我忽略了当事人的心情,对不起,嘉顿先生。”
他还向嘉顿先生道歉,嘉顿无法发作,只能点着头接受了他的道歉。
这也是他的性格,这些年里他把自己压迫的太紧了,有些东西逐渐的从假装,变成了习惯,比如说他的礼貌之类的。
一行人进入了房间里,看见了这家的女主人,也是一名本地女性。
她正在跪坐在茶几边上为即将到访的客人们做着准备的工作,当林奇为首的一些人进来之后,那个女主人立刻站了起来,弯着腰,低着头。
纳加利尔的女性地位低的可怜,西蒙先生没有故去之前,她是这个家庭中地位差不多和女佣一样低,现在西蒙先生死了,她的地位也顶多和管家一个水平。
这不是说嘉顿对他的母亲不好,他对自己的母亲其实已经非常好了,但是本地人固有的传统观念中,女人就是没有地位的。
哪怕是夫妻之间,丈夫也很少会把自己的妻子当做是“家人”,更像是把妻子当做是免费的佣人去对待。
这是一种社会的共知,所以不会因为西蒙先生故去了,这里的女主人地位就提升多少,除非她有一个非常显赫的出身。
林奇落座之后,其他人也都坐下,他们还要来谈谈之前发生的,正在发生的,以及将来会发生的。
嘉顿的母亲,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又跪伏在林奇的身边,这里面他是身份最尊贵的那个人,按照传统,她需要让林奇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嘉顿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在了接下来的谈话中,“我继承了这里的一切,我也有感与这次混乱带来的破坏,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混乱能够远离我们。”
“想要做到这点,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强大自己,这是我和其他那家列人共同的心愿,只有我们都富强了,才能避免这些问题……”
嘉顿此时其实还是抱着一种很传统的那家列人的想法去认知这个世界,包括青年党中大多数人都在内。
他们认为只要那家列人富有了起来,有能力去接受教育,这里的情况就会自然而然的好起来。
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提到经济方面的发展,还有工业化,所以嘉顿一开口就是“富强”,有些人若有所思,有些人笑而不语。
这其实不能怪谁说的对或者不对,他毕竟还是一个少年人。
当然,嘉顿更想要告诉人们的是从这一刻开始,这里的一切,都将为他所用,为他所有,他在声明自己的立场。
“……接下来我会重新开工,我注意到……”,他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林奇,稍稍笑了笑,“林奇先生的工厂正在招募更多的工人,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我相信林奇先生的能力,他都看好纳加利尔,说明我们真的具备发展的潜力,那么为什么我们还要想着离开,或者逃走,为什么不在这里继续建设我们的家园?”
嘉顿把主要的内容都放在了接下来的发展上,林奇听了一会之后就没有在留意,这个年轻人起初见到的时候有些让人小小的惊讶。
他看着挺聪明,也能隐忍,但现在看看,还是缺少了一些特殊的东西,一种灵气,他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他最努力展现给人们看的,不是他的本质。
这听着似乎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这恰恰是分辨大商人和小商贩最关键的区别。
林奇在小时候,大概六七岁的时候,他生活的那个年代里,每到一些特定的季节,就会有蚕农到学校门口卖蚕。
卖完了这些蚕农就会走,这可苦了一大群学生,他们光有蚕却没有桑叶,只能看着蚕一条条死掉。
在那个时候,林奇就萌发了生意的头脑,他利用放假的时候去蚕桑研究所拾取别地上的桑叶到学校售卖,仅仅一天就卖了二十多块钱。
要知道他那个时候,一个成年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一百来块。
好景不长,学校很快没收了他的钱并且全校通报批评他的行为,后来又有了一些人采集桑叶来出售,但这些人则是学。
他们和林奇最大的区别在于林奇能看见财富,而这些人,只能去捡别人剩下的。
这就像眼前的这个少年,他在努力表现他“学习”的成果,他,包括周围那些人都觉得他很聪明,说的也很有道理,可林奇知道,这只是假象。
有些东西,是学不会,也学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