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秋月(四)(1/1)
作者:冰心一点玉
    “请问你好了没,可不是想使诈吧?”旁边等着的人不耐烦地冲着林木森吼道,随后纸张也被龟公收走了。

    林木森慢慢爬起来,欲将阻止,但后面的又怎会等他,纷纷催促他下来,林木森见没法了,想必这些人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就临时借用一下慕容雪的名子好了,若有幸见到秋月,再找机会向其解释好了。

    等一干人陆续都写完诗句,那龟公便将写着诗的纸张往二楼送去,只见楼上其中一个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众人随既都伸长了脖子往里望去,却见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鬟,又个个失望而回,坐回到就近的椅子上。

    丫鬟将纸递给秋月,秋月也不看纸上的诗句,而是一张一张翻着纸张角落处,那些私印如一副副记号被翻了过去,那秋月似乎是在找某个特定人的诗,终于从里面看到了那张盖有慕容雪的纸。

    秋月将其抽出,细细将纸上的诗句读了出来:“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沧亡。”底部落款处陡然印着鲜红的方方正正的“慕容雪”三字。“果然是他,慕容雪,主人交待的任务,便是此人。”秋月看着这私印发了会呆。

    秋月再次细细品读了一遍诗句,原以为会是放荡不羁的富家纨绔子弟,今日见此诗,才知他竟这般痴情,说他才貌双全也不为过。

    “噗呲”站在旁边的丫鬟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姐,你还说不喜欢,如今看来是极为喜欢这位叫慕容雪的公子吧,其他公子的诗你看都不看一眼,却只找他的诗来看,还看得那么入迷。”

    “多嘴,就你小丫头片子话多,去,去去。哪凉快哪待着去。”秋月埋怨地冲丫鬟甩了甩手,却没有生气之色。

    “这慕容雪的诗倒写得极好,见他一表人才,斯斯文文地,也许不失为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听闻慕容家为兰国首富,若真与之相好,没准他可以帮自己脱离这苦海。而且主人的命令也是让自己引诱他,使他迷恋上自己。”秋月如此想着,便心花怒放,眼前也豁然开朗,慢慢一团红晕在她脸上化开。

    “小姐?小姐?”丫鬟低声呼唤道,“小姐,如何,各位公子都在外面等着呢,你可还要再选选?”

    这丫鬟也是越来越顽皮,竟然这般开起了主子秋月的玩笑,秋月心中满是喜悦,也不与之计较,忙收起了诗文,并示意她可以去公布结果了。

    那丫鬟受意,欢喜得接过秋月手中的纸,出了房门,却突觉奇怪,小姐是何时得知了那公子的姓名?带着疑惑来到二楼的围栏内望向楼下一干才子,却倒是林木森穿得最为显眼,想来定是位顶尖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吧。

    楼下的众人见秋月房内走出了丫鬟,想来是有结果了,一个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了。那脖子都伸得如长颈鹿一般,很是滑稽。

    “咳,咳,”丫鬟清了清嗓子说道:“经我家小姐再三品味各位的诗文,觉得各位都是文采斐然,诗句都是妙笑生花,但是最得小姐心的是这首,‘凤求凰’落款者为慕容雪,慕容公子。”丫鬟看向林木森,向他祝贺道:“恭喜慕容公子,成为今夜花魁秋月的入室之宾。”

    众人听到所说不是自己很是失落,沮丧,个个唉声叹息,林木森更是如僵化一般,心碎了一地。

    “慕容公子?慕容公子?你怎么了?”直到旁边的龟公摇晃着他的身子,他才回过神来。

    “没事,呵,怎么会是慕容雪?怎会?”突然林木森意识到了什么,自己盖上的私印是慕容雪的,也就是说其实被选的是自己。

    “慕容雪,说得是我,是我?”林木森恍然醒悟地指着自己,询问旁边的龟公。

    那龟公道是林木森高兴过了头,处于癫疯状,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了“对呀,慕容公子不就是您吗。”

    “对,对,是我,是我。”林木森松了口气,宽慰得笑着望向二楼,“慕容雪便是我。”

    “那么就请慕容公子随我来,今日卯时正是黄首吉日,正是行夫妻礼的好时候。”那龟公点头哈腰般引导着林木森往一楼内庭走去。

    林木森被带到一个空房间,龟公让他在这里稍作休息,他们则要好好准备今晚的梳弄之礼,虽然林木森还不是很清楚,但听龟公说他要与秋月行夫妻之礼,然后便是洞房花烛,想来要见到秋月姑娘,得等到晚上,拜堂成亲之后,想来这梳弄之礼是对青楼女子初夜最起码的尊重了。

    今天恋花阁的后院好生热闹,大家帮得张灯结彩,大红的绸段,大红的灯笼,大红的蜡烛,大红的对联挂在新房门边,绣凤鸾的大红被褥辅好在床前,红色帐帘上挂着龙凤呈祥的丝绸,一整套的大红酒具,整齐地摆在金镶边的红桌布上。

    这花魁秋月的梳弄礼,恋花阁里的老鸨看来是作足的功夫,给足了面子,就等时辰一到,新人夫妻对拜了便可入洞房。

    “梳弄之礼”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之礼,不拜天地,不拜高堂,只是男女对拜,明了表面上的夫妻,然后实夫妻之事,却没有实际的夫妻之名,过了今夜,秋月便不再是处子之身,之后便要开始对外接客。

    林木森在房间里坐得甚是无聊,心里却即兴奋,又担忧,坐立不安,来回在房内踱步,真真是新郎官要见自己的新娘一般。

    另一边秋月已梳妆打扮完毕,一席新娘红装,一块喜帕盖在头顶,挡住了她视线,只留脚下若稳若现的余光。

    “公子爷,吉时已到,来,来,来。快把这大红花戴上。”有两个龟公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朵如荷花般大小的红绸花,两边红绸接连着,还没等林木森反映过来,红绸花已绑在了他的胸口。

    然后二人也不给林木森开口说话的机会,便推着他往外走,来到后院布置好的新房内,盖着红盖的新娘早已等在屋内,林木森被推得踉跄着来到新娘面前。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行了对拜之礼,众人退去,只留林木森与盖了红头帕的秋月。桌上的红烛时不时跳跃一下,映衬着屋内火红梦幻,林木森弯下腰,想看一下盖中人的容貌,但是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

    左右踌躇,秋月见盖头下一双脚走来走去,好生觉得奇怪,难道这慕容公子还是个雏?这般害羞下去,何时能揭了这红帕。

    秋月觉得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终是忍不住了,“公子?可否揭盖了?”

    “哦,哦,好。”林木森听闻,连忙手脚并用,紧张地颤抖着手拿起了放在床边的喜秤,将红盖头慢慢挑起。

    柳叶眉积艳黛,杏眼闪银星光,冰肌藏白玉骨,月样容仪美俏,当真是一见倾情,再见倾心。

    秋月微微抬头,双目正与林木森相对,眉目传情,那林木森早已心猿意马,深深沉沦在了烛光跳动的温柔乡里。

    雨云深绣户,梦迷春雨中,一切如梦如幻境一般、、、、、

    即便现在已身处天华府的教室内,林木森依旧感觉还在梦境之中,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慕容雪时常经过他身边,见他一副鬼迷心窍的样子,只能一阵阵唉声叹气,好好的才子竟折在了牡丹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