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钟郁陈述事实，闭着眼睛说，“我还在做梦。”

    顾承源催促：“快起来，不是要去医院吗？赶紧下来，我在你宿舍楼下。”

    她挂了电话发了一通牢骚，才坐起来，穿衣服，开始她艰难的一天。

    洗漱完，她拎着个包，里面是她昨天从医院拿回来的单子。

    打开门，她抬脚走出去。

    开始了，楼梯，又要和你长久接触了。

    往旁边看了看李慕紧关的门，她羡慕极了，可能这个时候她还在睡觉，而自己，默不作声的，要去医院。

    下楼其实更不好走，因为用的力一不对就容易触动脚趾疼痛的开关。

    她刚往下面迈了一步，顾承源电话又打过来：“出来了吗？”

    “出来了，正下楼梯呢，你等等。”

    电话挂掉，她继续拖着腿下楼，过了五分钟，电话又响起：“怎么还没下来，又回去拿东西了？”

    钟郁小声说道：“叫你别着急，我正下楼呢，不知道我行动不便啊？”

    顾承源尖酸刻薄的声音再次出现：“知道钟老师行动不便，但没想到这么不便，这个时间，我都能自己去趟医院了，您老人家可还走得了？”

    去你的！钟郁回嘴：“那你就自己去医院吧，反正我还要一个小时呢。”

    顾承源炸毛，要不是底下这门没开，他真想直接上去，一脚把她踹下楼得了，至少，这样更快。

    他无奈：“你走到哪里了？”

    “我看看哈。”钟郁随意扫了眼自己周围，“我在二楼。”其实就走了一个楼层的一半。

    “那你从窗户那里把钥匙丢下来，我开门上去找你。”他看了看，正好二楼斜对面有个窗户打开着，这么做，方便省事。

    钟郁看了眼那个窗户，离她大概还有十多个台阶的样子，嗯，还行，她继续小声说道：“那你再等我一下。”

    这次电话没挂，一分钟后，顾承源问：“你怎么还没扔下来，不是说到二楼了吗？”

    她稍稍一抬脚，考虑要不要再刺激一下脚趾，最后缩了缩，不敢，真的不敢。

    她解释：“还差十个台阶，我马上就到二楼了。”

    敢情您老人家还没到二楼呀？顾承源直接被气笑：“得，你慢慢走，到了跟我说一声，我先睡上一觉。”这一台阶一台阶的走，是有得等了。

    “你还说你，看人徐琪昨天来就顺利上楼了，你来就没开，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其实昨天徐琪来得时候刚好一个老师出去，所以才没让她开门，不然也比较麻烦。

    终于，在五分钟过去后，顾承源顺利地接到了钥匙，打开门，快步走上楼，就看到钟郁惨兮兮地站在窗户旁边，两只手撑着墙壁。

    他乐了：“怎么，说好的身强体健呢？怎么下个楼就喘了。”

    钟郁拿手指对着嘴“嘘”了一下，低声提醒他：“声音小点，别吵到别人。”万一别人出门看到她这个鬼样子，岂不是要笑死。

    这个人，都这样了，还为别人着想啊，顾承源摇头一笑，蹲下小声说：“我背你下去吧，你这样走到车那里，真的要到明年。”

    这……不太合适吧？

    钟郁一点没犹豫直接跳上去，现成的轮椅为什么不要？

    钟老师只干大事，不拘小节。

    再说了，又不是没有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