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八章 文化程度也不高?(2/2)
作者:三个皮蛋
    他这不知多少万年来的坚持,显然不可能因为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的三言两语而轻易动摇。

    “钟盟主什么的,休要再提,前辈叫我钟文即可。”

    钟文并不气馁,继续与他套近乎道,“说起来在三圣界之时,晚辈曾得了您不少好处,早就想着要找机会报答一番,因而见您为情心伤,才斗胆劝说一二,如有僭越之处,还请见谅,不过正所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咱们活着的人终究要背负伤痛,继续前行,才不辜负逝去亲人的守护和祝福。”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么?”

    夜东风面色微变,口中小声重复着这八个字,眼神变换,竟然陷入到沉思之中,好半晌才长叹一声,“好词,好词啊!”

    这词很好么?

    难不成夜前辈看着文质彬彬,其实文化程度也不高?

    钟文没料到随口搬运了一句前世话语,居然能引来这样的反响,继“新华藏经阁”之后,忍不住又暗暗吐槽起夜东风的文化水平。

    他却是不知道,莫看暗夜森林之中关心夜东风,希望他走出过往,重新振作起来的人虽然不少,可真正能和他说得上话的却是凤毛麟角。

    随着他被困在妻子逝世的悲伤中越陷越深,性格渐趋怪异之后,更是几乎与所有人都断绝了来往,只和梵雪柔保持了一些必要的联系。

    而梵雪柔的女性身份,却注定了她不方便对夜东风的感情生活发表看法。

    换言之,偌大一个暗夜森林,竟然没有人能够安慰到情绪低落的域主大人。

    于是乎,钟文这番并不出彩的说辞,听在夜东风耳中,却成了一种全新的体验,令他大受震撼,感触良多。

    “你是个爽快人,我也就直接以钟文相称了。”

    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夜东风再次开口,语气不知不觉间柔和了许多,却已绕过私事,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道,“钟文,雪柔不久前传信给我,提及你是为了流风回雪而来,此后世界之树又因你显灵,我这才破例出关,前来相见,只是如今这种灵药的储量实在太少,贵盟想要获得持续供应,我暗夜森林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夜前辈,流风回雪的事情,就到此为止罢。”

    钟文摆了摆手道,“不过晚辈的确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夜东风不禁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只要力所能及,夜某绝不推辞。”

    “实不相瞒,晚辈为了炼制一种顶级丹药,被天劫劈坏了炼丹炉。”

    钟文并不隐瞒,而是如实说道,“听闻前辈乃是当世第一炼器大师,便想厚着脸皮请您出手打造一个能够抗住天劫的顶级丹炉,当然,报酬什么的,您尽管开口,晚辈自认还有些家底,想来不至于让您吃亏。”

    “哦?原来钟文你还是一位能够引动天劫的炼丹大师!”

    听他提起丹劫,夜东风登时来了兴致,“夜某对于此道也算小有研究,不知你炼那丹药,总共经历了多少道雷劫?”

    “十道。”钟文老老实实地答道。

    “什么!”

    夜东风脸色一变,险些跳将起来,一时竟忘记了风度,本能地大声驳斥道,“一派胡言!丹劫最多九道,哪来的第十道一说,你是欺我年迈无知么?”

    这一刻,钟文在他心中的形象登时一落千丈,几乎直接和骗子、妄人之类的负面名词划上了等号。

    “就是这丹药了,是不是一派胡言……”

    对他的反应,钟文似乎早有所料,只是微微一笑,右手一翻,掌心瞬间现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手撕阎王,缓缓递到他跟前,“前辈一看便知。”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浓郁药香瞬间弥漫在整个树洞之中,馥郁芬芳,沁人心脾,直教人通体舒泰,飘飘欲仙。

    “这、这……”

    夜东风浑身一颤,眼睛瞪得老大,紧紧凝视着钟文手中的丹药,只觉口干舌燥,血行加速,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要从喉咙蹦出体外,“这是神丹,真正的神丹啊!”

    毕竟是被誉为当世第一炼丹大师的人物,他仅用了一眼,居然就看出了手撕阎王真正的不凡之处。

    “钟文,你这丹药究竟是如何……”

    就在钟文暗暗得意之际,夜东风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急吼吼地聊起了炼丹相关的问题。

    起初钟文只是礼节性地答了两句,怎料两人俱是丹道大家,三言两语间,居然擦出了火花,登时兴致大增,越聊越是投机,竟是完全停不下来。

    此后,话题从灵药和炼丹延展开来,渐渐涉及到炼器、灵纹和阵法等其他范围,夜东风惊喜地发现,钟文对于这些领域居然也极有研究,即便稍逊自己,却也毫无疑问达到了当世顶尖的水平,言语间多有真知灼见,时不时令他大受启发。

    而夜东风所展现出来的渊博学识与极致才华更是令钟文获益良多,震惊不已,对于自己先前怀疑对方“文化程度不高”一事,不禁深感惭愧。

    两人仿佛遇见了真正的知己一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秉烛夜谈了一整个通宵,竟然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太过专注的两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期间有一名貌若天仙的红衣妹子推门而入,对着两个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的男人凝视良久,实在找不到插话的时机,又不得不无奈地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