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以往透过酒店房间的玻璃窗能看到灯火通明的教学楼，但是现在，教学楼被清空了，那里一片漆黑，与夜色融为一体。

    姜时晏忽然觉得房间里有点闷，腾地站起身，像往常出门时那样，戴上鸭舌帽，出了酒店，往学校里走。

    因为高考，学校戒严了，即使门卫认识他，也不肯放他进去。

    姜时晏只好撒谎说自己有个东西落下了，拿了就出来，几分钟就行。门卫略一犹豫，这才让他进去。

    校园比平时冷清了许多，一路走过去安安静静，没有丝毫杂音。

    他漫无目的地在林荫路上行走，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路棉看到消息是二十分钟后。

    她上午回了一趟家，接受了来自全家人的关怀和祝福，吃了一顿美味的团圆饭。

    因为家离学校有点远，路棉担心明天早上赶到学校来不及，万一遇到堵车就糟了。于是，爸爸下午亲自开车送她回学校。

    临走前，爸爸免不了要叮嘱几句，让她考试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晚上，路棉和宋颂一起在学校外面的餐馆里吃清汤面，本来宋颂想吃海底捞，被路棉拒绝了。

    “你呀，还是等高考完再请我吧。”路棉喝了口汤汁，说，“老师特别叮嘱过，这几天的饮食尽量清淡一点，吃坏肚子就得不偿失了。”

    两个小女孩于是遵照老师的话，吃了清淡的鸡汤面。不过宋颂嫌味道太寡淡，点了一份酱牛肉。

    大片的牛肉像纸牌一样码在白瓷盘里，淋上一勺调制的酱料，好吃得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路棉没忍住多吃了几块。

    两人没有在外面逗留太久，回到寝室后，路棉先去卫生间洗澡，宋颂坐在床上翻看数学错题本，做最后的查漏补缺。

    等她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上多了一条消息，来自姜时晏。

    路棉怔了怔，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回道：“还好，不是很紧张。”

    姜时晏看到她的消息，留置在胸口的那股沉闷感终于消散。他猜得没错，学霸面对考试果然不紧张。

    他扬唇轻笑：“刚才在复习，所以没空看消息？”

    路棉：“不是，在忙别的。”

    她在卫生间里洗澡，手机在床上，没听到来消息了。

    姜时晏刚好走到一栋寝室楼前，望了一眼对面，有的寝室亮了灯，有的却是黑黢黢的，他不确定路棉在不在里面。

    隔了一会儿，他没控制住，问道：“你在学校吗？”

    路棉把手机放桌上，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另一只手打字，“在，我怕明早交通拥挤，提前过来了。”

    她和宋颂都在本校考试，非常方便，连考场都不用提前去看。

    这就是学校作为考点的好处了，有的同学甚至幸运得被分在本班考，在熟悉的教室考试，心情肯定会更平静。

    姜时晏说：“我在你们寝室楼对面，要不要出来见一面？”

    路棉微微一愣，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向外面，入眼是灯火阑珊的校园。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