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卷第69章 灵鹤劫殇(2/2)
作者:界界

    前面那位独眼老者,并不马上回答沈从鹤的话,凌目逼人地扫了四人一眼,手指白飞,转脸向身旁的毛兴问道:“门主说的可是这小子?”

    毛兴恭敬回答道:“是的!前辈。”

    独眼老者发出一声怪笑,向沈从鹤怒喝道:“从鹤,他们是你的朋友吗?是不是为你助拳来的?”

    沈从鹤看左风的神色,知道事情要糟,但他并不因此畏缩,昨夜他已想开了,他缓缓回答:“这位是汪胜通,那位是大番老人的嫡传白飞,他们是我的朋友,昨天才到,并不知道今天的事。”

    “好手段,想推得一干二净是吗?老夫今日要不生擒他们,从此江湖上就没我这号人。”

    白飞闻言哂笑:“凭你也配生擒少爷我?”

    左风轻狂,白飞比他更狂,他这一开口,使得所有在场诸人震惊,沈从鹤和汪胜通心中暗念:“要糟!”

    对阵众魔中,除了左风讪讪耳热之外,其余四人均怒容满面,其中第一个忍不住的就是东河三霸老大,他暴喝一声,越众而出,骂道:“臭小子,来来来,大爷先割掉你的烂舌。”

    “住手。”

    左风断喝一声,但为时已晚,东河三霸老大手中之刀已全力劈出,堪堪劈到白飞身上时,他一个庞大的身躯突然被一股劲风摔出丈远,四脚朝天,呻吟不已。

    “好身手!”

    左风也不禁脱口叫好,除了他之外,其余三人都不知道东河三霸老大是怎么被制的。

    左风身后的另外东河二霸双双抢至老大身旁,扶起老大退回原处,狠毒地回望了白飞一眼。白飞负手而立,嘴唇露出轻蔑得意的冷笑,他心中已暗暗地决定着,今天要大开杀戒了,就算是为着沈从鹤的劫难收回一点利息,自第七回目任务顺利完成后,他知道,灵鹤园这一劫已难避免,他有能力逆转他们的命运,却也只能束手旁观。

    来人中为首的左风,乃当今武林道上数一数二的魔王,现在年龄已逾百岁,与其弟左云,同称西平谷双魔。

    此魔远在七十年前就名震绿林,三十年前被放逐老人碰到,结果被毁去一眼,江湖盛传此魔已在那时埋尸。不想三十年后的今天又出现江湖,一手魔阴掌已练至炉火纯青的至

    高境界。前日白飞在饮马镇神祠内所遇,就是此魔唯一侄孙女,武功得此魔五、六成,又拜在妖姬扈玲珑门下,故一出道,就震惧武林。

    和左风并肩站立的毛兴,在孤山五恶中专司运筹帷幄,现在凌云门掌握门内财经大权,他武功在五恶中是最弱的一个,但诡计多端,杀人不见血。此次连袂硬闯灵鹤园亦是此人的计划之一,他们并不全为惹事寻仇而来,真正的本意就是吞并灵鹤园,扩张凌云门势力。

    左风惊讶于白飞的武学,心中思量:“这小子,就算是大番老人的徒儿,武功虽能算得一流,但若真要和老夫交手,还不是以卵击石?三十年绝谷潜修,难道还不能领导群雄?”

    这样想着,凌厉的嘴角露出得意自满的微笑,遂向沈从鹤道:“从鹤,看在令师与老夫世交份上,在事情尚未弄僵之前,老夫想劝你几句话。”

    “当今武林,派系之争日益激烈,凌云门广收成名志士,共扶大业,如今凌云门已为万派之尊,老夫见于此,有心成全你为凌云门效劳,此议深获门主赞成,老夫此行就是专为此事而来,至于你与东河老三之间那段杀徒之仇,也可一笔勾销。”

    沈从鹤自昨夜彻悟前非之后,已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早在二日前左风很可能说动他,今天却是晚了,他听左风说完,毅然回答:“师伯好意,愚侄只有心领,我已对恩怨看得非常淡,若有人要报杀徒之仇,任随尊意,我一样接着就是。”

    东河三霸老三走到左风面前恭敬请命:“老前辈,在下愿凭手中双鞭取下对方首级,替吾徒报仇。”

    “且慢!老夫不信他敢违拗我的好意。”说着向沈从鹤怒喝道:“你真的不识抬举?老夫向来言出法随,哪容得你反对?”

    汪胜通实在看不惯左风的专横霸道,冷笑一声:“人家心意已坚,你何苦强人所难?”

    “住口!难得你今天敢顶起老夫来,以你的能耐还不够资格来淌这浑水。听说陈留分舵舵主是你这叫化所伤?今天我要你还他一个公道。”

    战火已展开序幕,这导火索已由白飞点燃。

    当然,这些魔头不会单打独斗,讲什么道上规矩的。

    于是,混战开始,腥风血雨过后,沈从鹤不幸倒地身亡。他本不会如此轻易命丧敌手,只是要照看着爱女,最后竟然和东河三霸老三拼了个同归于尽。

    左风见白飞一掌劈死毛兴,再看自己带来的人,已二死二伤,以他声誉来说,惨败如此,实无脸再留下去,也无法斗下去,黯然地抬起头来,向汪胜通道:“今日就此为止,已死两人自有人出面报仇,老夫今日放过尔等一命,但两人尸体要尔等妥善安葬。”

    说着头也不回地领着受伤两人,大步离去。

    汪胜通一声冷哼:“好个不要脸的老魔,亏你想得出这么堂皇的下台,老叫化有生之日,决为亡友报仇。”

    这些话声音很大,刚离去的左风一定可以听得到,但他并没回头,他要赶紧回去,与莫清芸再做一次周密的安排。

    沈轻荷伏在父亲的尸体上放声大哭。

    见此情景,白飞很是自责。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有时候,就算有足够的能力,也无法事事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