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意外之变(完)(1/1)
作者:因顾惜朝
    福康安毫不客气,一点寒暄的机会也不给永基,刚坐下就直接了当的开口:“十二福晋眼下在何处?我来寻她,还请出来一叙。”

    饶是永基知道福康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但这样直接了当的说话,永基还是微微愣住,“瑶林,这是何意啊?”

    “十二阿哥,我来找十二福晋,有事儿要问她,”小叶子奉茶上来,福康安也不喝,只是瞥了一眼小叶子,小叶子吓的一哆嗦,忙躲到了门外去,心里头还扑通扑通直跳,“这会子想必在家吧?”

    “却不知道,瑶琳,要找我家福晋做什么?”永基眉心微皱,“我记得你和我家福晋,似乎原不相识。”

    小叶子在外头拦住了要进来伺候的宫女们,殿内没有旁人,福康安心里头存了火气,说话也不是很有礼数,带着怒气说话,自然就冲一些,“十二阿哥何必故作不知呢?我若是和十二福晋之前不认识,怎么会在万岁爷跟前为您出言去缅甸军前效力的事儿说话?”

    永基不悦,这话说的有些好像挟恩图报一般,他性子本来不错,所以也不预备生气,“我家福晋未入宫之前,乃是寻常八旗秀女,为何会和瑶琳相熟?你又怎么会为我建言?这事儿我的确是有些疑惑,不过的确是心存感激,多谢瑶琳建言。”

    在金秀哪里别的没学到,应付人这一点,永基倒是学的不错,福康安自然听出来了,这说话的风格很像金秀,他有些恼怒的同时,又有一点点心酸,“那是因为福晋求我的,”福康安冷冰冰的说道,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痛快,莫名的一种痛快感觉,“福晋说想着要帮衬她未来的夫君,所以要求我,帮着她的夫君求一个前程,而福晋也言明,只有求了这个前程,她才会南下辅佐她的丈夫。”

    福康安的话儿有些恶毒,永基听得脸上泛起了红白之色,手放在桌子上也不由自主的紧紧蜷住,他还真是不知道,福康安竟然还知道金秀南下的事儿!可见,难道是金秀南下,还是福康安安排的吗?亦或者是金秀回京之后,又和福康安有过见面?

    思索到了这些,永基不免心思澎湃,宛如洱海边那无风起浪的波涛,不能生气,永基这么安慰自己,福康安今日来,想必不是吵架的,他深吸一口气,“瑶琳说笑了,秀儿虽然来南边,的确是为了辅佐我,但到底还是为了傅中堂大人征缅的伟业,可不仅仅是我这一家之事,我有贤妻如此,真是三生有幸,瑶琳就算是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

    福康安听着有些大怒,又似乎是恼羞成怒,“十二阿哥,咱们男子汉大丈夫,还需要女子帮衬,说出去,难道是什么得脸的事儿吗?”

    两个人唇枪舌战一番,互不相让,正在剑拔弩张的时候,东里间响起了一声轻笑,里头一位穿着桔红色长袍的女子手里头拿着一本书,笑吟吟的走了出来,她朝着福康安微微一福,“三爷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妾身能在宫里头拜见三爷,真是十分有幸。”

    福康安很是不悦,但既然是金秀朝着自己行礼,拘于礼数,他也只能起身回礼,“福晋不必多礼。”如此一来,原本的气势一下子就被削弱了三分,“到底十二阿哥和福晋乃是夫妻,”福康安看着永基,又看向金秀,“嘿嘿,蓬荜生辉,真是一模一样的。”

    福康安和永基坐在了上首,左昭右穆的坐着,金秀行了礼,这才坐在了永基的下手,听到福康安这话,永基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喝茶,有金秀出面,他就不必多说什么了,虽然永基今日被福康安搞得不太高兴,但他非常清楚,金秀也再三强调过,福康安乃是皇帝面前第一红人,若非必要,不能够得罪这样的红人,免得给自己平白无故的添堵。

    金秀将手里头的书放在了旁边的桌上,“您这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缅甸土司叛乱的事儿,是不是你搞的鬼?”福康安凝视金秀,“是不是侯艳年,亦或者是征缅商会?”

    金秀惊讶道,“我在深宫之中,如何捣鬼?若是我这会子,还在缅甸,那么不必说,泰半的事儿都是我闹出来的,可我如今乃是阿哥的福晋,在这深宫之中,外人不得见,除却一个小太监还能使唤着出宫问候问候娘家人之外,怎么还能遥控指挥万里之外的缅甸呢?”

    “福三爷,”金秀抿嘴微笑,“您高看我了。”

    “那么,”福康安抓住了金秀话里头的漏洞,“就是侯艳年搞的鬼了?”

    “我不知道,”金秀诚恳的解释道,“侯艳年不是我的家生子,他如何做事儿,我干涉不了,而且我也约束不了。”家生子就是奴才生的孩子,这些都算是主家的奴才,任打任杀的,不要做的太出格,官府都不管。

    “可你之前也说过,征缅商会会做一些事情。”

    “征缅商会不仅仅是西南那些商人,算起来,侯艳年的本事和能力是最小的,征缅商会之中,有十三行的皇商,这些人,是不会让才花了海量的银子出去的生意被人搅黄的,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做,但他们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如果我所料不差,”金秀冷静的分析,“这些所谓的叛乱,肯定是商人们鼓动起来的。”

    “他们为何要如此做,”福康安也是这么觉得,但他总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情,“阿桂大人,本无坏心。”

    “他是无坏心,只是他动了大家伙想要的东西,且不论如今这些人好不好,但若是换成官派主持商贸的事儿,一定是办不好,办不好不说,还指不定要把土司们原本的利润都侵占了,官字两张口,若是自己个都喂不饱,如何还愿意留下一些残羹冷炙给土司们呢?”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