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怪人怪事 第一百名(1/1)
作者:栖木望曦
    赵毅遍行各处,除了尸体,不见一人,仿若入天关的众弟子尽已丧身,但愿赵华他们未入天关才是,他尚未消化掉心头的沉重,一阵低低的哀鸣,如乱蜂齐鸣,响彻殿宇,他脸色微变,喝道:“果然是‘阴魂’不散!”

    他运转元力,向前奔行时,那此起彼落、层层叠叠的哀鸣,似已近在殿前,感受着这近在咫尺的威胁,他心头浮起就是当日在这天幽神殿深处所见到的那个有关‘圣火秘境’的传送古阵。

    赵毅疾驰在前,阴魂穷追不舍。

    赵毅自然不知一切皆源于他精修至极致的道体,让这些阴魂垂涎三尺,欲罢不能。

    所幸洞天之中,犹残存着一些禁制,赵毅凭借精英弟子令牌,悠然度过,而那些阴魂却是不畏死亡,群起腐蚀,最多也只能阻挡一时三刻。

    赵毅望着眼前的传送古殿,暗自苦笑:这终究是一方莫测的世界,却终究不得不行!

    赵毅冲入古殿,他将五块空间灵石放于阵源处,收起其它灵石,手执传送令,立于大阵中央,他向玉令注入一道元力,玉令绽出一道光华,射入阵源灵石处,霎时间,阵法之上的万千纹理细,层层道韵,纷纷亮起,发出五光十色,四壁亦同时绽出一波白光,赵毅只觉脚下一动,五脏六腑,直欲破体而出,立时运转元力,化解身体上的痛楚。

    只是他不曾察觉到宗门所赐下的那块有关‘天关’玉简,渐渐光芒黯淡。

    在赵毅传送至圣火秘境时,青龙宗青龙殿深处,一座玉碑下,盘坐的青衣老者猛然睁开眼睛,精光闪动的眼睛上下扫视玉碑,眼见玉碑之上,编号个个都呈灰色,顿时脸色大变,屈指向青龙殿外弹出一缕灵符。

    几日之后,大殿深处,几道光芒,电闪而至,几人腾空而来之势,各不相同,或如陨石坠落,或如飞花零落,或如鹰击长空......

    当先一人,青衣紫带,墨发玉冠,道袍落落,神如天涯苍月,姿似危峰古松,啸傲八荒,眉宇间自有慑人的清峻,正是青龙一脉的宗主——天慧真君。

    左侧是一脸安逸、温和清雅的美妇,右侧是昂藏雄壮的大汉,还有适才碑前守侯的青衣老者,一众人等盯着玉碑,脸色不佳。

    青衣老者长叹一声:“玄幽教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致百名弟子尽数陨落。”

    那美妇轻皱娥眉,婉约轻言:“万年以下,悠悠岁月间,定然出了某种莫测之变故,此次凌家所献天缘,于我青龙一脉而言,是福是祸,殊难逆料啊。”

    天慧真君唇角泛出一丝笑意,缓缓言道:“却也未必。”言罢,手指射出一道清光,直指编号戊戌一二,续言道:“此人未死,我隐隐感觉到那玉简未曾损毁,应是陷入了其他空间,以致这玉碑感应不到,方才如此。我料此人,应是逃遁某种危机时,慌不择路而逃至玄幽教的某方空间之中,或许是他动用了玄幽教的传送阵,无论哪种原因,他终究必回玄幽教,必返青龙宗。”

    几人听闻斯言,大觉有理,那昂藏大汉问道:“宗主,接下来我等又当如何?”

    天慧真君转身,目视三位同门,收起笑颜,发出一连串命令:“左师兄、冷师妹、孟师弟近日辛苦了,接下来的日子,就交给后辈们吧。玉碑亮起之日,向此人发出指令,让他传回玄幽教的情况,机会只有一次,尔等小心把握才是,通知五方殿主,随时候命,商量善法。”言罢如一朵青云,飘然而去。

    单看这几位修为几乎堪与其比肩的同门,亦是一脸的敬重,即知此人颇有威度。

    那冷师妹待天慧真君离去,才盯着玉碑道:“左师兄,此人编号为戊戌一二,莫非是那麒麟殿之人?”

    左师兄脸色怪异,笑道:“正是,此人乃麒麟殿外门弟子赵毅,他恰好便是当日进入圣教的第一百名弟子,你说他是倒霉呢,还是幸运呢?”

    孟师弟却笑道:“那就看他这次死不死了?”

    几人言语清淡,根本未曾将他人的生死看在眼里。

    语笑嫣然的冷师妹道:“他可不能死,否则宗主不知又会想出什么怪招呢?”

    左师兄却言道:“这次只怕是要宗主失算了,师妹失望了,据说此人入玄幽教时,不过区区化气六层而已。”

    冷师妹俏脸一沉,更显娇丽,冷言道:“麒麟殿近年来大出风头,资源分配愈来愈优,怎么五年期入门的弟子,还是个炼气六层?”

    那左师兄沉思许久,方才言道:“我调动宗门资源,用三日时光,调查此人,发现这赵毅真是怪人怪事。他为麒麟殿的海博所看重,数年来一直在土宗器道堂修行炼器,据说他一个化气六层,竟能炼制出极品法器。”

    那冷师妹冷色稍霁,苦笑言道:“说来也是,我青龙一脉,立宗万年,又何曾有过哪个化气小辈,让宗主垂注,你我言传?”她眼波流转,看着左师兄的脸道:“看师兄唇角的苦涩,莫非还调查到了别的?”

    左师兄道:“不错。他修炼数年来,只是以炼制之法器和相熟之人换取灵石、炼材,从未踏出龙门半步,更从来不曾与他人交手半次。”

    冷师妹与孟师弟相视苦笑,脸色难看,青龙一脉,以战力传承,上至遥远的青龙始祖,下到入门化气之徒,皆是处处争衡、时时搏斗,如赵毅这般不争不斗之辈,他们根本看不在眼里,想及他一人陷身险地,四面楚歌,仅有的希望瞬间破灭。

    左师兄却又笑道:“二位不必如此灰心丧气,其实关于此人,就当日守在天关之前的武长老所言,那人人难度的天关,他却只是片刻,即已信步而过。”

    几人愕然,思虑良久,不得要领,终究化作声声叹息。

    几人黯然无语时,只有玉碑亭亭如故,偶尔光影幻动,似在嘲笑着人类的愚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