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在她们脑后问：“你们这是在送谁呀？”

    钱紫君回头一看，原来是斯文俊美的二弟舒敬堂回来了。

    大家一起回到当院，舒敬堂热情地从周惠云手里抢过火炉子，玩似地搬进了南屋，大家都随火炉进了南屋。

    一进门槛，秦鹤雯就环视四周，很感慨地说：“这以后就是我的家了……”

    钱紫君呼应着：“可不就是你的家了！”

    周惠云问：“秦姑娘有点累了吧？——搬家不是个轻活儿。”

    舒敬堂马上搬了一把椅子放到火炉边，对秦姑娘说：“累就坐会儿吧！坐这儿暖和。”

    秦鹤雯不好意思了：“大姐坐。”

    周惠云说：“我坐不住。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个事儿：大冷的天可不能睡凉炕啊！按说，现在可以烧热炕了，只要往灶眼里塞把柴火，能保证一宿暖和。可你这个炕不行，总也不用了，得多烧会儿。”

    秦鹤雯皱了眉头，她以前只是睡过土炕，可从没亲自动手烧过土炕。

    周惠云认真地告诉她：“烧炕跟升炉子一个样，光用几张旧报纸很难把柴禾棒子点着，得先把粗木头劈得细细的，慢慢点着，再加大柴。可如果天天劈细柴得多麻烦？我刚来的时候，就死心眼子，煤厂明摆着卖刨花，没买，一门心思为省钱，后来才算明白了账，其实还是买点刨花省时省力，合着并不浪费……”

    舒敬堂听到这儿，机敏地说：“得，我听明白了，不就是买刨花吗？——我去给买。”

    钱紫君睁大眼睛，象听错了音儿：“你说啥？你什么时候给家里叫过煤？你知道什么是刨花？你知道煤厂在哪？”

    舒敬堂转脸问周惠云：“煤厂在哪？”

    周惠云忍住笑：“出大门，朝北，顺着胡同拐弯，过个道口，那头就是。”

    秦鹤雯不好意思：“我自己去吧。”

    钱紫君赶忙阻止：“你就让他去吧！他一个大小伙子，这点道儿有啥！”

    秦鹤雯腼腆地瞅了敬堂一眼，有些扭捏地小声说：“那就……谢谢大哥了。”

    舒敬堂大声调侃：“不对，我是二哥。大哥猫在屋里呢！”

    钱紫君啐他：“去你的吧！”

    舒敬堂跑了出去。

    周惠云继续对秦鹤雯说：“还有个事儿。我不知道你睡觉警醒不？你要是一觉就天亮，夜里起不来，那我劝你睡觉的时候把里屋的门关紧，外屋的窗户开点缝，让空气活泛点儿。火炉子要灭之前，煤气大的很，有毒啊！可不能中煤气啊！中了煤气人就瘫在那动不了啦……”

    钱紫君不信：“我们家烧炉子，一向是一夜到天亮，没觉得怎么地呀？”

    周惠云笑说：“你那屋子，到处漏风，你不看看你家的窗户纸上有多少窟窿眼？门框上下都松了……你要是换了窗户纸，严严实实的，气儿跑不出去了，备不住就悬了。”

    钱紫君好象没听明白：“这么说，我得赶紧回家堵窗户眼儿。”

    周惠云问：“就为了品品啥是煤气？”

    钱紫君一怔，俩人同时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