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赵博正想告诉秦易一些事却被李铭城的电话打断，秦易本想听完再走，赵博安慰她：“先把这个案子查了吧！我同你一起去看看。等查完这件案子，我将什么都告诉你。”赵博的话给秦易吃了颗定心丸。当即两人就往现场去。
“怎么回事？”
“吸毒！尸体已经抬回去了，其他人全部留下来谈话，局里人手不够，所以让小李把你叫过来。”陈飞看着秦易后面还跟着一人，“他是谁？”
“陈哥，这我师父，以前也是警察。”赵博并没有告诉秦易他是警察，这是秦易从封叔的嘴里套出的话。不过赵博不作深究，反正也是要告诉她的。
一听说赵博以前也是警察，刚从包间里走出的李铭城最为吃惊。他甚至想过赵博以前是不是高明的罪犯，之后改邪归正，就是没考虑过他是警察。这样一个无组织、无纪律的人居然能当警察，幸好现在不是，否则局里的年轻人迟早被带坏。
“秦易，你怎么把他带来了？”李铭城把秦易拉到一旁小声地说。
“我师父想来看看，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秦易把赵博拉过来一同听。
李铭城看着秦易丝毫不避讳，忍着发火的冲动把案子又介绍了一遍。这件案子看似很简单，一个富二代在KTV吸毒过多致死，但一旦涉及到毒品，再简单的案子都变得不简单。
“上面怎么说？”
“一定要搞清楚毒品的来源、销货渠道。查清还有谁吸毒，该抓的抓，该放的放，该打电话的打电话。”
“跟死者一个包间的人都问过了？”
“基本都问过了。一群吸毒的富二代，都说毒品是死者带来的，他们不知道。”
“接下来应该是搜查他家喽。那叫我来做什么？”
“KTV里其他人也要例行询问。”
“不是吧，这么无聊的活。”秦易现在想掐死李铭城，要知道她刚刚放弃听赵博的真相不是为了来当劳工。
“这些人当中谁跟死者的关系最好？”一直在旁的赵博突然出声问道。
“包间里有个穿绿色衬衫的黄毛。”
赵博径直走向包间，指着那个穿着绿色衬衫的黄毛，说：“你，跟我出来！”陈飞想要阻止，被秦易拦下，秦易可是亲眼见识过赵博审人。
“听说你跟江凡是死党？”赵博绕着黄毛走来走去。
黄毛一脸陪笑着说：“死党谈不上，就是比其他人关系好点。”
“可我听说这包间里有一半的人是你带过来的，如果这个罪名落实，你猜你要坐多久？”赵博笑眯眯地盯着黄毛。
别说黄毛了，就连秦易也感觉到背后一阵冷风吹过，师父这连哄带骗、连抓带唬的手法用得炉火纯青。
“警官，我要说出来能不能将功赎罪？”
“得看你说的内容是什么？说得迟了，再有用的消息也没用！”赵博拍拍黄毛的肩，似是安慰，实则吓唬。秦易明白，这样的人不能给他出这个门的机会，否则他转身就装不知道，回去找一律师一问，什么都白活。
黄毛认真地想了一会，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江凡让我把人带来，价格上给我优惠。他从来不带我们去他家，不过我有一次去找他，看到他手上还沾着土，估计把什么埋在土里。还有就是，他曾经跟谁打过电话，很尊重那人。我觉得他肯定是从那人手上拿的货，我心想肯定便宜，翻过他的手机，没找到通话记录，应该是打完就删。”
“你看见他手上沾着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又是什么时候看见他打电话，什么时候翻过他手机？”
“大概一个月前去的他家。看见他打电话也是那个时候。”
“说完了？”赵博依然一副能杀人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赵博气场太强，还是黄毛太弱，黄毛带着哭腔继续说：“警官，我真的就知道这些。你去他们家查一定能查到！不行我给你们带路。”
“带路就不用了，看在你表现良好，我也就不跟你计较这些小事，去包间里等着吧，会有人安排你们的！”赵博随意地摆摆手，示意黄毛滚蛋。
黄毛一进包间，秦易、李铭城和陈飞就止不住地笑出声来。那家伙要知道审他的根本不是警察，估计想死的心都有。反正赵博既没说他是警察，也没说这是询问，这顶多就是两人之间的“友好交流”。
“去江凡家看看。”赵博说完就朝门口走。秦易想拉住赵博说我还没做完例行询问，陈飞示意她可以先走，他会帮她。李铭城和秦易两人跟在赵博后面，李铭城这次学乖了，亲自报上江凡家地址。
话说这江凡家确实有钱，江凡一人住在一栋别墅里，别墅有前院，院子不大，纳凉正好。三人到江凡家时，已有几名警察奉命搜查。这次有秦易和李铭城两人带路，赵博没受到阻拦，大摇大摆地走进别墅。令秦易三人吃惊的是，江凡的家完全不像一个浪荡子的家，锅碗瓢盆摆放整齐，沙发桌椅上的靠枕摆放整齐，书房里的书摆放整齐，不少书还被做过标记，总之，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房子的主人，秦易一定认为这房间里住着一个作家或强迫症患者。
“李铭城，这真的是江凡的家？你是不是查错了。”
“我还希望我错了，你看这样，可能错吗？”李铭城指着周围认真工作的警察们。
“师父，这么大的别墅，我们先查哪？”
“你们查楼下，我去楼上看看。”
楼下大部分地方都是客厅，此外，还有厨房和卫生间。冰箱里只有几罐啤酒，而没有蔬菜一类，厨房里的垃圾桶空无一物，看来这江凡从不使用厨房。秦易快速查看了客厅的垃圾桶，还好，有几个空的面包袋，不然，她真要怀疑这里住的不是人。浴室里的东西很简单，常用的洗漱用品。客厅一眼望去，只有茶几上摆着一个与整间屋子的风格不搭配的茶杯。
楼下一切勘察完毕，赵博刚好楼梯上走下来，秦易问：“师父，楼上有什么？”
“这小子，居然还看哲学方面的书。没查到什么，不过卧室的被子叠成豆腐状，让我怀疑这里住的不是江凡本人。”
“这简单，把这里的住户对着监控录像查一遍就好。”
“恐怕没那么容易甄别。经常有人在家谈生意，出了门之后假装不认识，恐怕你会查到许多陌生人。只要那个人控制好出入频率，你就很难查到他。不过试一试也好。”
“如果江凡不住这，那住哪里，住这的又是什么人？”
“先去查江凡的背景，有没有认识的人当过兵或者念过警校。让KTV的陈警官把KTV的工作人员带回去审问，江凡可不是一次两次在他们KTV吸毒，肯定有人知道。再去吓唬吓唬那个黄毛，看他有没有什么没说的。”
“要想知道这里住的是不是江凡本人，让法医验一下DNA就成。”李铭城见机插了句嘴。
秦易心想，不妙！赵博开口说道：“那这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查到谁住在这里。”李铭城幽怨地望了秦易一眼，秦易心说，这不怪我，你自己逞能，没注意师父给你挖坑，没想到刚才没人揽下查监控录像的责任么！这人的档案入库还好，要是这人的档案没入库，你就悲催了。不过秦易也不是那么得意，李铭城查不出来她肯定要陪他重查。师兄，你一定要争气！
秦易正在想她会被分派到什么任务，李铭城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赵博的话给黄毛留下深深的阴影，他主动找到陈飞，说他想起每次江凡只有开始的时候在场，等他们抽得云里雾里，江凡就不见了，结束时不知又会从哪冒出来。
赵博捏了捏下巴，问陈飞有没有把KTV的人带到警局，陈飞说已经让人带过去了。赵博随即对秦易说：“小易啊，这里也不需要我们，咋们去警局吧。”
秦易不敢在众人面前驳赵博的面子，但一出别墅，“警局？师父，你能进去吗？就算能进去，你也不能审问那些人啊。”
“你带我过去就知道我能不能了。”
与其说是秦易领着赵博，不如说是赵博领着秦易。两人到达警局的时候，正好撞见廖局，廖局看见赵博丝毫不感惊讶，说：“小赵啊，你来啦！”赵博把廖局拉到一旁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秦易看见廖局神色一变，马上恢复正常。“秦易，那什么，小赵以后就是咱们局的顾问，可以在旁看看，提提意见。就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易现在的表情只能用“震惊”形容，“你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你师父的本事！”
赵博不作过多解释，秦易也无法多问。那些人虽然被带到警局，但不是嫌疑犯，没必要去审问室审问，这给赵博提供许多方便。
秦易能看出，大部分的工作人员说得都是实话，偶尔有几个想要撒谎的都被赵博连懵带吓地逼出真话。只有KTV的经理唐家山油盐不进，一直说“不知道，不知道。”秦秦易真想上去踹他两脚，看他还说不说不知道。赵博很有耐心地跟他耗。
“你KTV里的人说你跟江凡好像很熟。”
“不算很熟，他常来店里玩，认识而已。”
“你每次都不让别的服务生送东西进去。”
“这也是江凡要求的，我只是按客人的要求行事。”
“你昨晚吃了什么？”
“我想想。昨晚只吃了一碗面。”
“今天中午几点吃的？”
“呃，大概11点多。”
“吃的什么？”
“忘了。”
“记得昨晚吃的什么，不记得今天中午吃了什么？”
“一紧张就给忘了，中午在KTV旁边的小饭馆吃的水饺。”
“他常来吗？”
“常来。”
“谁常来？”
“江——”
“你家哪里？”
“山西。”
“家里有什么人？”
……
“今天先问到这，有什么问题，我会去拜访唐经理。”
“自然欢迎。”
秦易还从来没见过谁用这样的方法审人，完全就是在瞎扯，但没想到他还真审出来了，虽然只是一句话的失误，但足以让众人相信唐家山有问题。
“师父，你那是什么方法？”
“这个啊，这是我在无数次的实践和摸索中想出来的方法，不然你以为我这个私家侦探凭什么做到现在！那些陌生人凭什么把他们的心里话告诉我！”赵博朝秦易翻翻白眼。“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查这个人啊！”
秦易本来还想多问问这个方法，被赵博一声训，立马去电脑室找许卓。赵博说的查，就是把这个人的老底都翻出来。许卓正是这方面的高手。
秦易从电脑室出来的时候，赵博正捧着一盒盒饭坐在椅子上吃。
“去哪买的？也不知道给我带一份。”
赵博指了指一个正朝外走的警察，说：“我让那小子给我买的，他就给我买了一份。你要想吃，我再让他去买。”
秦易缩了缩头，说不用，那警察已经在这做了许多年，是秦易多少届的师兄，秦易哪敢指使他，赵博不但让别人买饭，还一口一个“那小子”。
“查到什么了？”
“江凡经常给唐家山打钱，数额不等。唐家山每隔几个月都会取一笔大的现金出来。”
“让人把他再带回来！”
不一会儿，陈飞就领着唐家山进来，估计他刚回到KTV，就被人又带回来了。
“你们这样做是耍着我玩呢，小心我找律师告你们。”唐家山一脸怒相，看来是被强行带回。
“走，去审问室。”
赵博盯着陈飞的背影，说：“我喜欢这小子，比李铭城那小白脸好得多。话不多，做事勤快利索。小易，你以后就找这样的。”赵博一点也不知道避讳，局里的人都听见了他的话，秦易看着陈飞颤动的肩膀，就知道他在笑，秦易现在只想找块豆腐撞死，找条地缝钻进去。“不过还得看看他审问的功夫。”
赵博毕竟不是警局人员，审问的事还得落到陈飞头上，秦易自己提前把所有信息都告诉陈飞。
陈飞一边审问，赵博一边在外夸他，“不错，不错，沉得住气。不过问法不太高明，估计是小廖教的，改天我提点他两句。”
“师父，你搞错重点了。”
“我还能搞错重点，一个审讯人员的素质决定了这次审问的成功与否。你看，那唐家山不是开始吐词了。虽然说的还是谎话，但明显能看出来慌了。编也不编得高明点，还江凡主动打钱给他，不知道原因。屁！江凡吃饱撑的，有钱不会自己花啊！给老子也行！”
秦易感到无语，却很开心，这是正常的赵博，只有不正常的赵博才会“语重心长”，一副“长辈样”。
陈飞从审问室出来，对着赵博一口一个“前辈”叫着，把审讯内容又复述了一遍。“很好。秦易，你进去接着审。轮番审，别给他喘气的机会，看他能熬过几轮。”
秦易在里面声色俱厉地审问唐家山，赵博却在外面替她说媒。
“小陈呀，你看我这个徒弟如何？”
“秦易挺上进的。”
“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你觉得她人长得怎样？”
“挺好看的。”
“那你有女朋友吗？”
“还没有。”
四 幻觉（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