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婴大王的话，老大娘是听不见的。

    韩御向老大娘道个了谢，回到旧庙门口，朝那圣婴大王笑道：“你倒是挺坦白啊！”

    圣婴大王看了桑离一眼：“大家都是鬼，明鬼不说暗话。你们不是来捉我的吧？”

    “哟，堂堂圣婴大王，还怕被人捉了？”韩御打趣道，反正他看着这巨婴就是觉得好笑。

    “其实一开始他们叫我怨婴，后来村里有个老先生，喜欢给孩子们讲《西游记》的故事，他们便改口叫我圣婴大王，多是有些玩笑的语气，时间长了，后面的人就当真了。我觉得叫大王挺威风的，就不打算跟他们计较了。另外，我声明在先啊，所谓十世为畜，只是他们一厢情缘的给自己的英雄抹上的一丝悲情色彩而已。否则传说太平淡，怎么传得下去？”

    “那人家好吃好喝的把你供着，你就没打算真的保佑一下他们？”韩御问。

    “我哪有这么高强的法力啊！呼风唤雨，还控制人们生男生女，那是我一个几十年道行的小鬼能够做到的吗？我顶多也就是帮他们盯着点，防止过路的野鬼捣乱罢了。”圣婴大王道。

    “可村民们怎么那么信任你呢？”韩御又问。

    “那妇人所述之前部份基本属实，可后来的事情就是他们瞎编的了。比如干掉鬼子鬼的事情，那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是我大哥做的。”

    “哎哟，您老人家还有大哥啊？说说看！”韩御找了根凳子，翘起二郎腿，点上根烟，打算听故事了。

    圣婴大王也不紧不慢的取下一根香烛，放在鼻孔前嗅了嗅：“我大哥姓李，名召，曾是抗倭名将戚继光将军手下的部将。”

    “李召将军？”韩御跟桑离对视了一眼，心中释然。

    李召曾是戚继光的手下部将，在历史上并未留名。圣婴大王能说出这个名字及其来历，且与李召所述奔赴前线杀鬼子鬼的话相互印证，应该假不了了。

    “你们认识我大哥？”圣婴大王道。

    “岂止是认识，我们还联手铲除奸佞呢！”韩御道。

    桑离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心说当初坑印天睿的事情，也叫联手铲除奸佞吗？

    韩御才不管那么多呢，像圣婴大王这样的中立派，要么铲除，要么拉拢，无论如何，先让对方对自己产生信任，产生好感，这总是错不了的。

    果然，刚才圣婴大王对韩御说这些话，一来是想通过言行判断他的真实意图，是随便聊聊，还是想找自己的罪名？圣婴大王是抱着试探的目的；二来是想借李召之名镇住韩御，如果韩御知道李召，那么在对自己动手之前就得掂量一下是不是李召的对手。如果韩御不知道李召，那更好，接下来自己就可以随便吹嘘李召的实力了。

    虽然现在吹牛是没法吹了，但韩御跟自己的大哥曾有联手对敌之义，想必也不会太为难自己的。

    那么圣婴大王接下来的话，就趋近于真实了。

    “当年老道带我去找亲爹，半路上见有鬼子荼毒乡民，便举正义之剑，救乡民于水火，结果乡民是救下来了，老道却被恼羞成怒的鬼子一枪崩了。按理说，老道跟我都成了鬼，行事应该更方便了吧？其实不然，我们就遇上了鬼子鬼。那些鬼子鬼看上去傻不啦叽的，但一个个的战斗力非常强悍，而且根本不怕魂飞魄散，像……像被操纵着的提线木偶一样……”

    “是式神！”韩御道。

    式神乃岛国阴阳师安倍晴明首创，早在江户时代就成为土御门神道的重要组成部分，颇受德川幕府的推崇。

    式神作为灵体，他的实力与操纵他的阴阳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