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当然是借口。
姜英秀实在懒得编了,干脆直接把眼前的理由——那俩包袱皮里的东西,直接拿来用了。
沈春柳闻言不由得忧心忡忡:
“秀秀啊,你可不能使性子啊。高中毕业虽然挺厉害的了,可是一般人也进不去县里的好单位啊。你看看你这单位,这不年不节的,还给发这么实惠的福利,这样的工作,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可千万不能使性子啊!”
说罢,转念又想到了别的:
“秀秀啊,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你们单位,有人欺负你了?男的女的?是不是因为咱没给领导送礼啊?”
姜英秀扯着脸皮笑了笑:
“娘,你瞎想啥呢,没人欺负我。”
苏经理还指着她这条线进货呢,虽然双方是合作关系,不过苏经理那么会来事儿的人,怎么可能不细心照顾她的感受呢?
她跟张彩霞关系又好,大师傅又很欣赏她,饭店还有谁敢不长眼地招惹她?
她随意抓了这么个理由,只是想转移一下话题,不让沈春柳看出来她在忧心。
然而这话题转移得不咋成功。
虽说算是把真正的烦心事遮掩过去了,可是让沈春柳这么忧心,也不是她的本意。
姜英秀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把情绪的状态尽可能收敛起来,方才扬起一个真正灿烂的笑脸儿:
“娘,我就是抱怨两句,其实我心里都明白的。你不用担心。这么好的事儿,别的单位哪有啊!正式工和临时工待遇不一样怕啥地,我好好干,早点转正不就完了么!”
见姜英秀这样说,沈春柳才算真正放下了心。开开心心地拾掇起包袱里的东西来。
一边拾掇,一边还说姜英秀:
“秀秀啊,你看你,要吃包子让娘给你包不行么?咋又在外头乱花钱?你们这不还发了白面了,娘给你包白面大包子,咱们这会儿包一盖帘素馅,一盖帘两掺儿,一盖帘纯肉馅,你看咋样?”
“那感情好啊!不过,娘,我这可不是乱花钱。我这是省钱呢!本来之前有人在食堂预定了一批包子,后来人家不知咋地又不要了,然后我们大师傅就做主内部消化了。
人家定包子的之前交了定钱,既然反悔了,定钱当然也不退了。
我们就跟着捡了个便宜。
这些包子,其实都是按糠团子的员工内部价格买的!
要不是还得给别的同事匀点儿,我就都包圆儿了!”
“啊,这么回事儿啊?”沈春柳终于也笑了。
倒不是她有多么喜欢贪小便宜,而是这过日子的普通百姓人家,省到就是赚到。
姜英秀进屋就潜意识地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心情不佳就没有发现问题所在,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了:
“娘,咋就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涅?咱家其它人涅?”
沈春柳笑呵呵地回答:
“你的妹妹弟弟都上姥姥家去了。你爹回老宅了。”
“嘿哟,是六丫她们自己想去的,还是姥姥家来人接的?我爹咋又去老宅了?他现在又跟以前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