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饭后，他虽然没什么精神，但为了早早摆脱这个梦境，还是朝着正东方出发了。

    飞行了两个小时后，他感觉清晰度和可辨识度越来越差，甚至出现了枝条残缺到很违和的树木，抽象到极不真实的群山，模糊到难分彼此的花草，犹如纸片一样的兽类。

    按照从杜梦那里得来的知识，沈飞马上意识到：这是梦境边缘！

    每一个梦都是一个舞台，都有一个边缘，那是做梦的人关注之外的区域。

    沈飞几乎忘记了，从理论上讲，只要看到了梦境边缘，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跑，就能冲出梦境边缘，跌落到现实世界！

    沈飞之前没有看到这个梦的边缘，所以才钻了牛角尖，只考虑迫使做梦的人从梦中醒来，比如说直接干死他结束梦境。

    沈飞立刻让车停了下来，犹豫着是不是现在就冲出去。

    通常来说，梦境中的时间流速是加快的，一个梦境从开始到结束，按照现实时间来计算，很少超过四五十分钟，但梦里的虚拟时间远远不止。

    梦中的世界越是庞大，时间流速就会越快，这是做梦时下意识的举动，要不然无法完成世界的构建和自身的壮大。

    就像是一枕黄粱的故事，短短的一个梦境，就经历了一生的起起落落、悲欢离合。

    所以沈飞从这个梦境里庞大的世界反推出，外面的现实世界很可能只过了短短几分钟，那么早点晚点出去也就不重要了，因为杜梦正在进行的交易没那么快结束。

    已经发现了梦境边缘，意味着回归现实就很容易了，他考虑不如继续寻找到那个梦境主人，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以解开心中的疑惑。顺便，多吃点美味的凶兽肉。

    他昨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实验过，这些天吃过的凶兽肉没有一块能变得出来，估计是每天都和圆脸小村姑合用一个大碗的缘故，那些肉被默认为不等于他个人所有。所以，再吃肉的时候不妨拿出仙人的架子，独占一碗，以后每次入梦都可以享用美味的凶兽肉了。

    他让驾驶员存储下当前的坐标，按照原计划向北面飞去，然后沿着村民所在位置的东北方向那条线返回。

    在那条线上飞了半个小时后，他终于看到了人类！

    破败的城池，倒塌的房屋，连绵的烟火，数不尽的被啃噬得无法直视的人类尸体！

    唯独，没有活人！

    但也没有凶兽！

    屠城后的肃穆！

    血色中的寂静！

    沈飞让车在空中盘旋了十几分钟，没看到一个活物，就让车下降到一百来米的高度仔细查看和倾听，但只能听到烈火燃烧导致的“哔哔啵啵”的声音，偶尔能看到继续倒塌的房屋。

    沈飞让女飞警喊话，看能不能有活人出来，以便于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