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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肇和孟绍走出静思殿，回到之前和王珧分开的地方，早已经不见王珧的身影。两人走到昨日桓肇入宫的睦水门，

    远远便望见一人走了过来，桓肇示意孟绍站在原地，两人静静等到来人走到面前，桓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者正是姜天阔的幼子姜述远。

    姜述远微微一行了一礼后道：“末将有甲在身，礼数不周还请越王殿下见谅。”

    “文蕴何以如此，往日你视我为兄长，我待你如贤弟，如今却为何如此生分？”

    姜述远冷笑一声，心中暗道：“如此装模作样，倒是虚伪的紧。”他开口说道：“昔日述远不过一纨绔子弟，行为处事失了礼节，还是越王殿下宽宏大量，没有与述远一般见识。只是如今述远身负着护卫皇宫的重托，行事却再不敢越矩，否则便会有负皇上的圣恩。”

    桓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头道：“甚好，甚好。”他忍住笑意，接着说道：“姜右卫特意来迎接孤出门，到叫孤真是过意不去。”

    姜述远本来有意想能不能打听出桓肇与古一敬在静思殿中所谈的详细内容，却被他反客为主，让自己想好的说辞再也说不出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孟绍，见他就一文弱书生的模样，开口问道：“这位先生是？”

    “下官掾史孟绍，见过姜右卫。”孟绍恭恭敬敬回答道。

    “廷尉府掾史？”姜述远顿时若有所悟，转头对桓肇说道：“越王殿下当真神通广大，连古廷尉也鼎力相助。”

    桓肇哂笑道：“姜右卫派人盯着孤一天一夜，应该知道陛下派人向孤传旨一事，古廷尉派人相助孤有何不妥之处吗？”

    姜述远虽然派人盯着他，但是被他点了出来，心中莫名一股气涌了上了，恨恨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越王殿下此出宫去，是要回府吗？”

    桓肇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还是沉声答道：“姜右卫此话是否失言，孤去向何处，难道需要向姜右卫禀报吗？”

    姜述远心中恼怒不已，强压着愤怒沉声说道：“末将出于一片好意，越王多年未曾回京，作为幼时好友，末将担心越王误入迷途。”

    桓肇面色渐渐冷峻，周围空气为之凝滞，姜述远也发现自己言语中有所不当，右手缓缓落到佩剑剑柄之上，面容上也多了几滴冷汗冒出。此时孟绍仿佛是经受不住清晨的寒风，咳嗽了两声，桓肇紧绷的脸庞忽然露出一丝笑意，执过孟绍的手，笑道：“孤自幼便长于九鼎，文蕴费心了。”说罢，与孟绍扬长而去，走出宫中。

    姜述远静静站立在原地，仿佛还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音，他自幼便在父兄的呵护下长大，长兄善文，次兄能武，自己也想立一番功业给父亲瞧瞧。刚刚那番话虽说有愤怒的成分在里面，也是自己有意为之，只是桓肇忽然面色变冷，给自己的压力着实不小，自己有些懊恼也有些庆幸。“应是时机未到。”姜述远安慰着自己，转身看去，两人已经几乎走到了宫门口了。

    桓肇和孟绍两人走出九鼎宫，卢乙等人已经在宫外等候多时，桓肇向众人介绍过孟绍后，转头对孟绍行了一揖后道：“方才多谢孟掾史了。”

    孟绍急忙摆手，脸色涨的通红：“越王殿下折煞下官了。”

    桓肇正色对众人道：“方才若不是孟掾史，孤极有可能忍耐不住而与姜述远那小子起冲突。孟先生虽为掾史，但有勇有谋，今后尔等不可怠慢于先生。”

    众人尽皆称诺，桓肇方才郑重对孟绍说道：“孤现在要前往长音庐，故而还请先生持孤令牌前去京兆尹府，将端木德一案相关物证人证一并收纳，细细调查。”

    孟绍想到方才在静思殿桓肇曾经像自己问起过关于曾经的帝师姒重所在，明白他的用意，便接过令牌，正色答道：“绍定然不负殿下所托。”

    桓肇点点头，挥手叫过卢乙身后两人，吩咐道：“孟先生此去，便是代表了孤，你二人知道该如何行事？”

    二人点头后，桓肇登上马车，再向孟绍一揖：“孤不擅断案，此案对孤关系重大，还望先生勿要有负于孤。”

    孟绍慌忙回礼道：“下官不过一介掾史，越王殿下如此重礼，下官定然竭尽所能，肝脑涂地。”

    桓肇满意的点点头，示意马车向城西驶去，他坐在马车上，他不知道把对自己如此重要的案子交给孟绍究竟对还是不对，不过从古一敬能只推荐他一人，加之方才在睦水门前的表现，确实是有才之士。自己不擅长刑狱之事，若是自己出马说不定弄巧成拙，便是孟绍未能令自己和父皇满意，自己也有借口来推辞。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又想起昨日父皇的神情，又揣测父皇为何将此案交于自己，一时之间，越想越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