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测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扬了扬下巴，示意张亦驰继续说下去。

    “我看我前身挺不爽的，要么想个办法，在我们度过这七天后让他进监狱。”张亦驰提议道。

    “嗯，想法不错，你继续。”莫测坐在沙发上说道。

    “虽然说这家伙挺可恶的，但我本来也不打算插手，毕竟先保证好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连自己都顾不上就去做别的事，那就是自不量力了。不过让他进监狱倒不是什么难事，在我们离开之前随便写一封自白书，放在屋子里，等离开后警察找到，自然可以定罪。”

    “做这件事有什么好处吗？”莫测问道。

    张亦驰摇摇头：“不爽吧，这些天解封的记忆确实把我恶心到了，我觉得这货被关进监狱倒是他最好的归宿。而且警察那边也基本没问题了，我们现在做点有趣味性的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世界最大的挑战从李响年，变成我们自己了。”莫测眯起眼睛，悠闲地说道，“到头来，你这个整天想着拯救世界的脑残中二病患者啊才是大BOSS啊。不过这种事情世界上每天都会上演无数次，何必在意。”

    “可别调侃我了，我只是个普通人。保护我自己，不坑别人，正在合理思考如何去做的前提下，做一个没什么难度，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张亦驰说话的时候带着冷酷的味道。

    “感觉突然有一点不认识你了呢，一个看上去乖乖仔居然计划做这种事情。”莫测歪着脑袋道。

    张亦驰站起身：“我的前身也不过就是个垃圾，如果我无能为力的话，也就这样看着他继续厮混了，不过既然有能力，那就干脆顺手处理掉他。在愤世嫉俗的年龄，总会对这些家伙很厌恶。”

    “你倒是对自我有很清楚的认知啊哈哈哈……可惜我懒啊，对我而言，这件事情没什么意思，又或者说我可能以前做过无数遍，已经腻歪了。”莫测用事不关己的冷淡声音回道。

    “那个叫王思倩的女孩被强奸，我的前身得意洋洋地指着她亲口说还他妈想再来一次。短信里陆涛发的信息，也可能意味着那个女孩已经自杀了……本该照顾患了绝症母亲的陆涛也死掉了，他的母亲如今孤零零一个人。酿成这无数悲剧的垃圾、人渣，该被处理掉。”

    “某个伟人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你自己心里其实也清楚得很，你根本没有体会过那女孩经历过这些后有多么痛苦。只不过是受到二十多年的教育，你的三观，你的行事准则不允许你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就这么结束而已。”

    “一，我没求过你插手，二我不会坑你，三我是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做这件事情，无可厚非，不用表现的你受了多大委屈。”张亦驰瞥了一眼莫测道，“嗯，说实话我确实是有些感受到他们的感觉了，毕竟我一直是在以第一视角经历这一切，可跟你这个只是听我用干巴巴的语言说了一遍的人肯定不一样。”

    “所以你打算在游戏结束前再增加些趣味性？如果按照你之前的计划，确实没什么难度，甚至可以说只是顺手的事。不过我仍旧没有兴趣。再说了，你前身强奸女孩的事儿不早就知道了么。我还以为你看淡了呢。毕竟你把这一切当作虚构的就好了，非要代入进去，体会那种令人浑身不舒服的感觉没什么意义。”莫测说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他而言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在意。

    “我就是打算这么做，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张亦驰隐隐有一种同莫测针锋相对的意味，“不过你一副高深的模样，自以为自己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对吧？是啊，这个世界是假的，每个人都像是游戏里的NPC一样。没错，我们的快乐和痛苦没有相通，她被强奸就强奸咯，他被砍死就砍死咯……可作为一个正常人，这样的故事在我眼前发生了我要是毫无波动，那也就是个冷血狂魔了吧？我可跟你不一样，只是看不惯啊，既然动动手指头就能让这种垃圾滚蛋那为什么不做呢？”

    莫测出奇的没有急着还嘴，他默默听完张亦驰的话，随后转过了身，背对着张亦驰：“做我想做的事情，随心所欲地活下去罢了。不过今天突然觉得，你脑子还算灵光，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你也是。”张亦驰笑道。

    “那么就这样，既然没什么问题了，那我就先搬出去住了，和你住在一起，我感觉迟早会饿死。”莫测嘴角微微上扬，打开了门。

    “嘭！”

    “切，每次食量都那么大还好意思说？”

    五月十八日，上午八点

    李响年身着警服，戴着警帽，提着一个黑包从十一号楼二单元走出，低着头走过七号楼、四号楼，离开了小区。接着过了天桥，穿越工地，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抵达永和小区。掠过永和小区正门的监控，进入了其与公路之间的一片小树林中。

    进入小树林他将警服脱掉，拉开黑包换上了另一套衣服，接着警服被塞进包里，他拎起包，走出树林来到公路边上的人行道上，瞥了一样边上的垃圾箱，径直远去。

    当绕了个大弯子回到十一号楼前时，他进入六单元，用从刘经理那里要来的钥匙打开地下室的门，从地下室来到了二单元。

    “呼。”做完这一切后，已经十点钟了。李响年长舒一口气，把当时张亦驰的做法自己亲自过了一遍后，果然更清晰了。

    虽然如此，但还是有个心结他一直解不开，那就是如果陆涛死了，那么现在他的尸体在哪里。

    地下室、天台这两个最有可能藏尸的地点他每一个都认认真真地找过，并没有。难不成尸体被放在了张亦驰的家中？但按照他做这些事情所体现出来的智商，应该不会愚蠢到把尸体放在家里。又或者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这是在进行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