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章 破鼓万人捶(1/2)
作者:公子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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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公署向西至吴淞江之间,沿江有一座军营,大校场占地不少,地铺着从吴淞江西畔建设水师学堂挖掘出来的山皮,都是大粒的铁板沙,压得平平整整,不惧雨水。()!房舍皆是水泥红砖砌成,冬暖夏凉,干净整洁,放眼天下亦是一等一的军营驻地。

    然而张亮站在营房的窗前,心情却犹如这阴冷的雨水一般晦暗,压抑得喘不气来。

    诺大的校场此刻杳无人踪,边缘地带已经生出一尺高的蒿草,被秋风吹得瑟瑟发黄,再被雨水一淋愈发显得破败萧条,毫无生气。

    事实自从来到华亭镇之后,张亮从来都未操练过麾下兵卒。不是他不想操练,到底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名将,岂能不知日常操练兵卒的重要性?

    可惜,整个沧海道所管辖的士兵除了他从关带来的亲信部曲以及数百假子,只有几百老弱残兵,使得统领过千军万马的张大国公完全提不起操练的兴趣,甚至每当看到这些吊歪歪的兵卒,心底都会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和羞恼……

    堂堂开国大将,居然手底下只有这小猫三两只?

    狗头军师程公颖来到张亮身后,小心翼翼说道:“大帅,卑职奉您的命令前往水师联络,水师统领尉迟宝琪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表示一则要有朝廷的军令,二则要善待麾下兵卒……”

    张亮转过身来,皱眉看着程公颖:“想要让长江水师并入沧海道,的确需要朝廷的军令,这个不难,本帅已然派人前往长安与赵国公联系,军令定然不日会下达。可是善待麾下兵卒是个什么意思?”

    大唐施行府兵制,何谓府兵制?简单一点来说,是无偿服兵役。天下各地州府的丁壮,平时为耕种土地的农民,农隙训练,战时从军打仗。府兵参战武器和马匹自备,全国都有负责府兵选拔训练的折冲府。

    府兵制起源于北魏,兴盛于隋唐。

    到了现在,大唐军队已经不仅仅只有府兵制一种制度。与府兵相对应的,是承担保卫宫廷、屯驻北门的禁军,是募兵制的部队,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北衙禁军”!

    扯得有些远了……

    再说回府兵制,府兵加入军队,国家只提供粮草辎重,连武器和马匹都要自备,军饷自然更是无从谈起。府兵唯一的福利,是一人当兵,可以全家免除一定的赋税。

    而房俊的皇家水师则完全是募兵制,三年一届,每月有军饷发放。

    原本拱卫长江水道的水师自然是普通的府兵,张亮不想当光杆司令,相处吞并长江水师这个法子,也得到了背后势力的力挺。

    既然都是府兵,那只需要管饭行了,何来善待一说?

    那尉迟宝琪总不会担心自己不给士兵吃饱饭吧?

    想到此处,张亮心里咯噔一下。

    搞不好,自己还真不见得能管的起三五千人的口粮……

    果不其然,程公颖面色难堪,吞吞吐吐道:“那尉迟宝琪说,大帅位高爵显,不知底层兵卒的疾苦,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当兵不是图每天两顿饱饭?他说……他说……”

    张亮瞪眼道:“吱吱唔唔干什么?有什么话说!那尉迟宝琪跟他老子一个德行,难道还会有什么好话不成?”

    他有心理准备,尉迟恭看似憨厚木讷,实则最是心明眼亮,偏偏他的几个儿子只继承他的憨厚,却是半分心机都未曾遗传,个顶个的棒槌……

    程公颖只好说道:“那尉迟宝琪说了,除非大帅能拿出一个月的粮食让他看看,才能答应将整个水师并入沧海道,否则……他宁愿进京告御状,也不同意大帅的合并之策,说大帅这是为了一己私欲枉顾长江水师几千人的性命,斗不过房俊,像让这几千人给您垫背……”

    “咣!”

    程公颖话音未落,张亮便一脚踹翻了一旁的案几。

    白皙的脸颊因为羞愤而赤红,两只眼睛瞪圆了好似要吃人,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娘咧!都特么一群混蛋,看老子好欺负是吧?一个小小的水师副将也敢在本帅面前拿腔作调,不将本帅放在眼里,都要翻天还是怎地?”

    张亮快要气疯了。

    这分明是羞辱啊!

    赤果果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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