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改，拖了很久，直到王曼说要发脾气的时候，赵志强才周末和王曼一起来到了市里的三甲医院做检查。
“赵志强。”听到医生叫名字，王曼和赵志强进去了。
“病历本。什么症状？”赵志强说了症状，医生拿着仪器照了照，然后让赵志强做了几个咽喉的动作，问他：“还有什么地方有没有不舒服的？肺部和气管呢？”医生皱着眉头，然后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就是吞咽困难，一咳嗽肺都要出来了，耳朵也疼有时候耳鸣还严重，呼吸不畅，痰里带血。”说这句的时候他心虚的超王曼望去。果然王曼脸一下就黑了，但是没马上发作。
“去做这几个检查，单子上都写了在几楼。等取了结果，再来一趟。”
“好，谢谢医生。”赵志强和王曼去检查了，王曼什么都没说只是眉头紧皱。她只是在心里祈祷赵志强没什么大碍。等到赵志强所有的结果出来以后，他们去了医生那。
医生皱着眉头，然后摇摇头对赵志强和王曼说：“声门上型喉癌，还有肺癌，你这右边的肺......要切除右肺还有要喉部病变部位......”医生说了一堆，赵志强没听完，就拉着呆住的王曼往外走。
“别听医生的，说的那么严重都是吓唬人的。”赵志强心里难受极了，他不想表现出他的痛苦，现在他不能再像以前方琴那时候去的时候只顾自己的心情了，他更在乎王曼。
这次王曼跟她一起来，都听到了也不能再骗她说没事。但这次王曼倒是不像小时候那样情绪外露，她只是紧紧地抓住赵志强的胳膊，都把他抓疼了。她眼神很坚定的看着赵志强：“治，一定会治好的。今天就住院。”
赵志强还想说什么，但王曼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你如果不听我的，我马上休学。”她语气肯定，赵志强知道她没有开玩笑。最后，赵志强交代了几句，然后住院了。
王曼合计了一下，家里的积蓄加方琴给的大概有二十几万，两个手术，医院那些检查费还有住院费药费，需要大笔的钱。她想，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亲眼看着赵志强死在她面前，这一次她来得及，来得及。算着算着，她就哭了。
第二天王曼像学校提出了休学，并且说明了真实原因，请求学校保密。她想好了，学以后还能再继续上，就算没办法而她开始给别人打工，她白天去餐馆给人洗盘子，她手脚利索，人家老板愿意招她而且日结工资。差不多放学的点，她就跑去陪赵志强给他读报纸读书，说说白天学校的事。
“爸，你别害怕，好好听医生的话，一定会治好的。”王曼看着赵志强憔悴的脸特别心疼，开始他还能吃些流食，后来慢慢开始不能进食了，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慢。基本都是王曼说，他听着。
“曼曼啊，我说句话，你别生气。爸爸不想治，我不想浑身插管子。”赵志强每说一句话喉咙就疼痛不已，但他还是希望能表达自己的意思。
“您说什么呢，别怕。我说过，以后咱爷俩相依为命，无论您什么样，我都照顾您到老。”王曼摸摸赵志强的脸。
赵志强摇摇头：“你还有大把的青春，我做了手术以后基本就废了，嗓子也不能说，呼吸还要带着仪器，拖累你就罢了。我这样活着痛苦。我痛啊，曼曼。”
王曼知道赵志强怕拖累他，她蓄着眼泪：“您能不能为了我忍一忍，抗争一把，求您了。我真的害怕，别像我妈妈那样丢下我，好吗？”这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主动提起方琴，她已经送走了一个亲人，面对过一次不能挽救的死亡。她无法再面对第二次。
“曼曼，人的生死由天定，我们都要过这道坎。不管是以什么方式结束生命，或早或晚罢了。先把死看的轻点，再把生也看的轻点，中间的过程就是命。”
他轻轻笑了：“我这一程值得，有人这一辈没得到过爱情，我得到过，我跟你妈妈真心相爱过，没能走完那是命；我没有儿女，可是老天又让你妈妈把你托付给了我，我就有了亲情，这还是命；现在我又得了癌症，让我选择生和死，这不还是命吗？”
他抬抬手，想要摸摸王曼的脸，王曼赶紧凑过去让他能够摸到自己的脸：“你别说话了，我知道你疼。可你是老天赐给我的亲人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死。我不~我承受不了。”
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赵志强拍拍她：“人连出生都无法选择，如果有一件事能够不完全不必顾及任何人任何事由自己选，我想那一定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赵志强闭上眼睛，方琴当时一定和我一样，她是为可以选择死亡而高兴，她不拖累你和我，也不必承受疾病的折磨。她用了这辈子最大的权利来换你一生轻松。
他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之后他便无法再发出声音了。这也是最后一次王曼和他的对话。
医生说手术安排好这段时间，一直要进行术前治疗，保证病人的状态能够达到手术标准。
晚上，她去做酒吧的服务生，这工作是一个男同学给她介绍的，说里面提成多，而且有的客人还给小费。她想了想，只要自己小心点应该没事。老板瞧她长得漂亮又是熟人弟弟介绍来的，而且人也沉稳开朗，让她去做服务员。那个男同学还常常过去看她，给她带一些吃的。他家庭条件不错，想给她钱，但王曼拒绝了。一个月下来，王曼累的人都瘦了几公斤，可是她像个陀螺一样转着。老板对她不错，有时候凌晨两点多下班了，偶尔也会开车送她回家。
这天晚上像往常一样，王曼凌晨下了班换下了短裙工装，收拾好准备走。酒吧都没人了，就剩下老板，服务员也走光了。
王曼看看表都凌晨三点了：“老板，你怎么还不走啊？我先走了啊，拜拜！”
生不由己与身不由己（六）（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