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做这种事？”夜色掩盖下，黑衣人出现了，以一种完全不相信的口吻问虞倩。

    “我只想报复一下罗琳，反正她可没少诋毁我，该受点损失。如你所愿，我成绩在下滑，体重在上升。”

    “真的？你不是这种以牙还牙的人。”

    “是真的。”

    今夜月亮正圆，若不是虞倩出了意外，栗华断然不会冒险前来。皎洁的月光辉映在两人周围，洒在河水里，泛起粼粼的光点。

    栗华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徐徐取下口罩和帽子，月色下，是一张光洁而忧郁的脸。凛眉如霜，鼻子高挺，削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最让人讶异的，是他的眼睛，他和虞倩一样是丹凤眼，有一丝丝的邪魅。那眼神深邃而阴郁，透着一种和他的年龄极为不相称的成熟。

    虞倩看着他那宛若天人的脸，几乎要忘记了呼吸。雾草，相处了六年，竟不知身边藏了这么一大帅哥，光是那张脸，就足以让人死心塌地效忠他。

    栗华：“我会永远对你信守承诺，而你，也必须谨记你的使命，永不背叛。”

    “我明白。”虞倩垂下了眼眸，不能再看他的脸，那种摄人心魄的风姿，看久了会眼瞎的。

    不过某些人却以为她是心情低沉落寞，突然就有些微微的心疼。他把她搂在怀里，第一次，吻上她的额头，他贪婪地嗅着虞倩发丝间散发的馨香，感受着自己心脏急促的跳动，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情绪。

    “小倩，我吃醋了。”

    他怎么能不吃醋，当他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喜欢上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时，他不惜牺牲他在F国的事业，向父亲栗寒冰申请，去危险的最前线开辟市场，“兼带着培养一下W县那颗棋子。”他这样向父亲解释。

    他愿意就这样守在她身边，他的身份，决定了他永远在黑暗中斗争，干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所以他无法给虞倩她想要的那种田园式的幸福，他只能是默默守护着她。可当自己得知虞倩有了男朋友时，为什么会这么心痛呢？的确，他吃醋了。

    虞倩听到这短短的一句话，却猛地推开了他。

    栗华顿时明白了，她还爱着那个少年，那个狼心狗肺的少年。

    “你难道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只有我，才能长长久久陪在你身边。也只有我，不会背弃你，忘掉他吧！”

    这一次虞倩是真的郁闷了，他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一个微小如草芥的间谍，背负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人生的一半都隐藏在阴影中，怎么能奢求幸福？被全校同学唾弃，陶广哲离开自己，是理所当然的啊！

    可是，她不甘心。

    “我爱他就好，不奢求他会继续爱我。”

    栗华的心情跌落到了最低点，刚刚炽热的心，突然被冰冻了。

    他的语气变得强硬而坚决：“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只要你是圣女，就决不能有世俗的婚恋。你以为你和他能走到一起吗？”

    是啊！她是背负九万人信仰的栗花社圣女，要保持绝对的纯洁，永世孤独。

    她突然露出一抹残酷而邪魅的微笑。

    “你以为我们俩能走到一起吗？”她毫不客气地回击栗华。

    万箭穿心。

    隐隐约约开始有蝉声低唱，气温一天天高起来，学校庭院里的紫藤花悉数凋零。

    夏天很快就要来了。

    或者说，高考很快就要来了。

    这一天是周末，虞倩换上一件白色的雪纺连衣裙，容颜依然惊艳，但身材，着实臃肿不少。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心思郁结，用零食缓解压力，所以越来越胖。

    高一的文科班，已经出现了另一个女生，没有她惊艳，但还是取代了她的校花之位。

    她坐在紫藤花下，背影有些落寞。

    “有时间帮我画一幅肖像画吗？”温润如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是校草，他还是和以前那样，温文尔雅，没心没肺。

    “好。”

    虞倩找出弃置许久的纸笔，一笔一笔很认真的描画起来，这就作为最后的礼物吧！不管有没有发生这件事，等到毕业，两人还是会各奔东西，何必哀伤？栗华其实说的没错，自己作为圣女，是不可能与任何人有结果的，对他，还是坦然一点吧。

    一个中午的时间，虞倩就完成了，又那一幅画的背后，用极为娟秀的字迹写了小小的一行字，毫不起眼，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虞倩写的是：沅有芷兮澧有兰。

    也许多年后他会看到这句话吧，他也会想到，她想说的，其实是这句诗的下一句：思公子兮未敢言。

    就这样吧，无声无息地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