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筹谋打算(1/1)
作者:梅子寂
    林芳蕤寻思着贤妃初次与自己小聚,虽不明贤妃到底有何用意,但她琢磨着贤妃定是想拉拢自己,再记起临行时父亲的嘱托,不由得暗想人心隔肚皮,贤妃如果真的只是贤良淑德,又何必以小聚为借口来拉拢。

    一路上树林阴翳,草木丛生,后花园的花早已耐不住寂寞争相开放,而林芳蕤耐着性子一路观赏,没多久也就到了景福宫。

    一进宫门,便看见一个身穿迷离繁华望仙裙的宫女站在宫门口等候,她看见林芳蕤微微福了福身道:“才人请进,娘娘在宫中已等候多时。”说罢,她低头走在林芳蕤后面进了景福宫的正殿。

    相比皇后宫殿的金碧辉煌,贤妃的景福宫却是低调些,没些珍贵瓶景装饰,而是一些新鲜的雏菊和不算珍贵红豆衫盆景,再一进入殿内,只见原本富丽堂皇的殿宇却透着陈旧朴素之感,让人在看惯了奢华之后有些耳目一新的感觉。而此时贤妃身穿镂金百花曳地银白裙,戴着一对翠绿墨花耳坠,这一打扮不似新人进宫时的隆重繁琐,但又不似随便敷衍,恰到好处至极。

    而这边贤妃一看见林芳蕤踏进殿内,便起身相迎,拍着她的手亲热地笑说:“妹妹可算来了,可让姐姐好等!”说完,她拿起一杯茶盏递给林芳蕤道:“好妹妹,这是皇上新赏的庐山云雾,你尝一尝看可还喜欢?”

    说着贤妃一脸和蔼地看着林芳蕤,等着她一尝。林芳蕤这时闻着这香郁扑鼻的茶,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处置,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起了茶轻酌一口,便一脸恭敬疏离地给贤妃行礼道:“娘娘千金之躯,怎能屈劳给臣妾端茶,真是折煞臣妾了。”

    贤妃并未立即接话,而是随意一笑,看着林芳蕤淡漠恭敬的神情,缓步地围着她走着。

    随即,贤妃峰回一转对林芳蕤说道:“林才人,本宫命令你褪掉你的衣衫。”此话一出,林芳蕤除了惊愕之余,更多的是羞辱,她看着一本正经的贤妃,实在想不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低着头褪掉自己的衣衫。到了只剩一件里衫时,林芳蕤停了手,她双眸冰冷地看着这个一直围着她转的贤妃。

    贤妃站在她的面前,手持一柄榉木扇,轻轻地合着抬起林芳蕤的下巴,啧啧道:“林才人,我知你不喜我,在我唤你来时你就已知我的用意,可你也未曾想过,良禽择佳木而栖,你若不依仗我,来日你必如刀俎鱼肉任人宰之。”

    林芳蕤并未面露任何犹豫神色,而是继续恭敬地说:“娘娘又何必筹谋如此之久,恐怕在臣妾的名字出现在妃嫔名单时,娘娘就已有主意,此时唤臣妾来只为只为试探试探臣妾的底,若臣妾是个有心性儿的,娘娘定会收入麾下,倘若臣妾是个扶不上墙的,娘娘恐怕就不认得臣妾是谁了。”

    此时贤妃笑而不语,继续围着林芳蕤轻走,而林芳蕤只身着一身雪白里衣,昂首挺胸地立着,活像一枝亭亭径直的玉莲,清洁傲骨,突然,贤妃扯过林芳蕤的衣领顿时里衣就已松垮垮的褪了大半,露出了一个红色的荷叶红莲肚兜,愈发衬得林芳蕤的肌肤胜雪,吹弹可破。

    贤妃轻抚着林芳蕤的锁骨,再到肩头,滑到了她的胸前,林芳蕤看着贤妃一时间脸气愤得通红,她加重了语气说道:“贤妃娘娘这是做甚?难道是有什么隐疾不成?”

    贤妃听着林芳蕤不知礼数的话语,并未责怪,而是喃喃道:“这玉雪肌肤,本宫摸着就已是神驰向往,倘若是皇上……可惜你若还是如此销声匿迹下去,到时就只剩下残颜枯骨了。”

    此时的林芳蕤突然顿住了,一想到自己进宫的目的,骤然间犹豫不决起来,得宠与否与自己来说是不甚在意,可对于整个林氏家族来说却是保命符,保着林氏家族长久不衰,圣宠连绵……

    长庆宫内,玉眠和玉净在宫内等着,早已是焦灼不堪,看着久未回来的林芳蕤,她们是心急如火。接近酉时林芳蕤才回到宫中。

    一看见林芳蕤回宫,玉眠和玉净就迎了上去,给她端茶,未露笑脸的林芳蕤,玉眠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此去可还顺利?贤妃娘娘可为难小姐?”

    此时,林芳蕤盯着葱郁的松树说道:“玉眠,咱们要争了。”此话一出,玉眠轻拍着林芳蕤的肩说道:“小姐,总要迈出这一步的。”

    林芳蕤默然地点了点头,随即不紧不慢地说:“玉眠,你和流月去帮我办件事:拿这串珊瑚翡翠钏送去给贤妃娘娘,她自会明白。另外把这封家书想办法送出宫去,一定要确保交到父亲手上。”

    玉眠郑重地点着头,收起了信,随后流月凑上前询问林芳蕤:“小姐,该传晚膳了。”林芳蕤想着确实有些饥肠辘辘,于是对流月说:“你还是给我传些碧粳粥吧,再传些清淡的小菜,这样吃着也舒服些,不易积食。”

    “是”说着流月走出殿外,去膳房准备……

    这一边景福宫内,贤妃摸着触手生温的珊瑚翡翠钏,微微一笑地对身边的贴身宫女静儿说道:“静儿,你说我是不是太为难这孩子了?”

    只见静儿站在贤妃安慰道:“娘娘若想与世无争,这世道也是不行的,娘娘这么做何尝不是为了林才人,倘若她一直以这心性儿,后宫也是不容她的。”

    贤妃看着这通透无暇的翡翠玉,微微攥紧了手中的手钏,缓缓地说:“近期就是皇上的诞节,本宫会细细给她打算,至于是否一举成功,就看她的造化了。”

    贤妃看着外面被风吹得东摇西摆的合欢花,寂寥地开口道:“合欢树上乌欲栖,空房织锦窦家妻。遥遥夜夜谁能奈,三三五五并相携。镜花对影惭双笑,烛泪分行伴独啼。?莫道回文能妙绝,阳台云雨隔安西。”

    一轮明月道不尽后宫心酸,一时间贤妃已泪眼朦胧,看着镜中还算年轻的容颜,喃喃道:“皇上,你终究还是负了泉儿,可……你还是……皇上……”